我抱着吊起来的腿:“爹啊,我腿特疼,我这是为国养伤。”
父皇沉吟了一会儿,笑道:“行罢,我跟陈夫子说,今年你就不去书院了。你在九原养着,等年节了再回来过节。”他还是不放心我,又嘱咐了几句:“别只顾着玩,该念的文章还是要念,等你年节回来我要考你的。”
“明白。”
“那个下山来报信的魏檐不错,受了点伤,你在这儿有空要谢谢人家。”
“明白。”
“你皇姊他们还在门外等着看你呢,我也不好意思老不让他们进来,就这般罢。你好好养伤,有什么情况我告诉你。”
父皇走出门去,我听着门外的人叩拜问安,随后皇姊他们就进来了。
几个姑娘家都落了两滴泪,我挺不好意思的,让她们为我哭。
而他们站在那边,我半靠在床上,在另一边,一时间两边竟都没有什么话好说。
我从前不是没受过伤,从马上掉下来、雕木头差点儿把手指给切了、夜里走路被门槛绊了个大跤,每回都是他们一起来看我。
他们来看我,总是凑齐了人来看我,沈林薄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也会来,有时还把陈夫子布置的功课带给我。那时候他们与其说是来看我的,不如说是换了个地方玩儿,全然不像今日一般沉默。
好像今日我已经死了,尸体停在棺材里被他们参观着。
还是皇姊先开了口,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摆手:“还行还行,没什么大事儿。”
“那你好好养伤。”
拢共三句话,我们说了很久,一直到天色蒙亮的时候,宫人在门外喊说要下山了,催他们快去,他们才都说让我好好养伤,最后解脱一般就出去了。
这事儿折腾了快一个晚上,我之前疼得昏昏沉沉的,仿佛睡了大半辈子,现下倒是没什么困意。
宋清平推门进来,又帮我推开了窗子。从窗子望出去正能看见山下,依旧是很多的火把在其中穿行。
我说:“若是他们此时都唱起歌来就好了。”
上回在书院,陈夫子派很多人在山上找我们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的。
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所有的火把都熄了,宋清平才关上窗子。
“折腾了一晚上,殿下睡会儿罢。”
“我一路上不知道睡了多久,你睡罢。”
仿佛九原行宫就只有一张床,我们两个友爱地推让来推让去,都说不困。
“你要是还不困,就去拿些东西来,我们一起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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