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海蒂打断了她的话,哭了一会儿,方才泪眼汪汪地望着母亲,“是我的错,我让他生气了,讨厌了,他就走了。因为昨天晚上是我故意害他的……”
她努力地吸了一口气,哭道:“他没有碰过我。我跟他说我喜欢他,结果他让我回房睡觉,我出门时看见你过来了,就赶忙跑回他的房间里,故意脱掉衣服让你看到,他是生我的气了……”
“……”望着女儿,玛丽莲的双唇颤抖了几下,片刻,方才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了雪花飞舞的窗外,“你、你说的是真的……”
“对不起,我不敢了……”海蒂哭着,“你让他回来啊,他去哪里了,我以后不敢了,你让他回来骂我、打我,你让他回来啊,我不敢了……”
“回不来了……”良久,她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苍白的脸上露出凄然一笑,“回不来了……不是你的错,是妈咪的错,妈咪不相信他……是妈咪的错……”
窗外的风雪声中,那声音仿佛随时都欲断去的细线,沙哑凄然,逐渐消没。只剩下女孩后悔的哭泣声,隐隐约约,低迷回响……
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清晨,一场暴风雪降临了纽约,低压的乌云,阴沉的天色,呼啸的北风穿过城市的每一处。雪花纷纷扬扬,城市中的能见度降到了最低,道路之上,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纵然所有司机都将速度放到了最慢,但城市之中仍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好几次车祸。在早上七点半的新闻里,每一个纽约电视台都无一例外地报导着有关这场大雪的事情。
“呀哟,纽约怎么这样啊。”四面洁白,墙角放着一株绿色的观赏性树木,布置精美的病房之中,穿得严严实实却依旧称得上花枝招展的女人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回头对坐在病床上的女子说着话,“这也太没道理了,每天不是车祸啊,就是枪战之类的,前天晚上吧,在前面街上杀人跟拍电影一样,今天又下这么大的雪,我还觉得是个好地方的,今天出去玩的计划又泡汤了。”
“运气不好吧。”床上穿着白色病人服的年轻女子笑了笑,“陈先生不是还跟我们说,最近黑手党又大火拼吗?那个叫馒头的人昨天也说了,住十四号病房的那个就是黑手党的人呢。”女子口中的陈先生,是她们此行的警卫队长,据说以前是雇佣兵出身,很是有两下子,各方面的关系也灵通,平时喜欢将这些事情当成逸闻趣事说来听,以示自己的渊博。至于外号馒头的家伙,自然是前天才认识的那个长着张娃娃脸的小胖子了。
“我可喜欢听黑手党的事情。”精心打扮过的女人感兴趣地笑道,“那可是黑手党啊,你看过教父吧,真想去好莱坞找马龙·白兰度要签名。你的病反正好了,我们找时间去好莱坞玩玩怎么样?”
“那也只是演员吧,跟真的又不一样,真的黑手党什么坏事都做的,贩卖人口、收保护费、杀人、贩毒,你在纽约捡个破烂都会被他们杀掉呢。”
“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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