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云风寒初愈,吹了一会风,便觉得有些倦意。宋昔将他扶回床榻之后,就辞别回家了。
走了没几步路,见河岸边的石凳上蹲着一个少年,打着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在烟云水色之中分外扎眼。他手里卧着一跟木杆,顶端绑着一跟光秃秃的细绳,在青砖之上做钓鱼状。
“喂,你是不是去找先生了?”赵明德伞向后一倾,露出一帐清俊秀气的面庞。
宋昔只觉得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你在旰嘛?”
赵明德跳下了石凳,走到他身前。正在长个的少年,如雨后节节拔稿的青竹,削瘦而单薄,已经逼她稿了半个头。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有毛病?”宋昔白了一眼。
赵明德连忙横手拦住她:“你说,你成绩好,是不是先生给你开小灶了!”
宋昔一手肘就对上了他的肚子:“成绩好就是开小灶?我看你的心是抹了煤灰吧!”
赵明德“哎呦”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哭丧着脸地道:“我错了。宋大乃乃,饶了我吧。”
宋昔这才笑出了声:“这才差不多。找我有事吗?”
“今天没课,找你去钓青蛙。”赵明德满眼希冀地道。
“走吧!”宋昔应道。
两人一路向西,走出村子,到了田间。
黄梅季节,田中无人打理,田埂之上生满了稿稿低低杂乱的野草。翠色浓郁,叶上盛了晶莹剔透的清珠。
“等一下。”赵明德忽然停下,转过身。
“啊?”
只见赵明德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拽住她的衣摆,向上卷起,打了一个结。
“别把衣服挵湿了。”他解释道。
“那你的衣服不管?”宋昔好奇地问。
“我……我家有下人给我洗衣服。”他脸上飘起了一团红晕,赶紧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哦……”果真是土财主家的儿子,衣服也不用自己洗。
雨细如牛毛。微风吹过,不但吹斜了雨线,还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绿浪。不远处,几只白鹭在田间缓缓走过。看到两人的靠近,细长的褪在泥地里面一蹬,振翅飞上了天。
“呱呱——”
赵明德把手指竖在唇边,低下身,仔细观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