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肃静威严的东宫近日来如闹市一般,门客们在偏厅互相商讨着如何党争,朝臣们在正厅因朝政和战事争得面红耳赤。
“应当启奏陛下调动北境烈焰军归中原。”
“万万不可!烈焰军在蛮人还有些忌惮,如若调走了北境失守,那便是內忧外患!”
“不必全数调回,只归来一江公宿军便如虎添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梅杳玉看着他们嗤笑一声,“吵闹。”众人禁声规规矩矩的坐好,她又说:“陛下不赐兵符,再多计策皆为虚空。”
好多个臣子恨得直咬牙,更有甚者当场摘了自己的乌纱帽跪拜太子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若不为民,这官不做也罢!”看似是在说自身实际是在骂女帝,要是不为民,你为君何用?
梅杳玉只看着也不去拦着,随这帮人。真心实意自然有,可沽名钓誉的也不少。
底下又吵闹一片,梅杳玉侧头轻声问杜游:“偏厅可商讨出结果了?”杜游点点头。
她起身离去不去管争论成一锅粥的朝臣,前往偏厅。门客相对来说逼较杂,有擅长财政的,还有能掐会算的,江湖人士、坤泽女儿家皆有。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女帝失民心正是太子的好时机,应当立刻揽权除掉皇长子和普亲王。又说了一些个方法,如何实施之类的。
因之前皇后向她要白琼的卷宗大概意思是主要为了对付普亲王,因而此刻梅杳玉决定先对皇长子出手。
可哪知本来的计划又扑了个空,女帝突然决定要御驾亲征!
摘乌纱帽的大臣们更多了。
前朝女帝又起幺蛾子,后宫皇后娘娘也开始作妖。以养胎之名将六宫之权尽数佼给柳贵君,甚至皇后凤印也佼于了他。
只要不逆圣意而行皇后凤印就算是前朝大臣也要听旨,如果皇帝不在或者皇帝不清醒甚至是驾崩,要是没有遗旨,那么在新帝登基前天下大事皆看皇后凤印。
这就是中宫。
菱妃听了气得再维持不住往常的淡漠姓子,都没和梅杳玉知会一声便气冲冲的赶向月华宫。
一出自己宫门便见到皇宫城的街道上全都是一些眼生的宫人,柳师动作这样快刚收到凤印就开始整肃后宫了。
那些宫人恭恭敬敬,可眼神一直偷偷瞄着。菱妃无奈叹气,只能去御花园绕了一圈再回宫,然后再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去找皇后。
她打扮成宫女垂着头跟在西竹身后走,正在月华宫门前就看到皇后送别柳师,二人难舍难分的模样。等柳师离去,她们才进去。
雀杉没认出西竹身后的人,还以为西竹是来替菱妃传话来的,直接引进正殿。皇后回来后便开始对着单子清点女帝赐的一批一批的赏赐。
“行啊你,卖了凤印换来这些好东西呢。”
突然一句话吓得皇后和雀杉一激灵。菱妃仰起头露出了自己的脸,皇后挥挥手雀杉和西竹皆退下。
梅杳玉的模样酷似生母,只有眉毛似女帝的模样。江云妨看着菱妃都不用过脑子光是那帐脸就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这个人是梅杳玉的娘亲。
怪异的关系和气氛使然,她再不似从前欺负菱妃般那样的跋扈,眼下心虚又乖巧。
她撑起个笑,问:“怎这样大火气?先坐。”
就算是气极菱妃也不像泼妇,抬指对着那人的脸一手还扶攥着袖口,就算是谩骂也别有风情。“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对那柳师没完没了的捧?陛下要真有个不好,难不成让那柳师翻身做主?”
皇后头一次被她指着骂,要知道从前这二人皆是反过来的。可此刻她也不恼,舔舔唇连声叫她先坐下。
菱妃没按规矩在侧面的椅子上落座,将椅子拖到她的对面,坐下。
“之前你怎么和我说的?嗯?不是绝情的都不行了吗?后来你又暗下联络我要帮杳玉,我本来还以为你回心转意呢,今日这事又作何解释?”
菱妃从前是多么淡然的姓子,能不开口绝对不开口,能少瞧一眼与她无关的就绝不会多瞧一眼。而今如此话带刻薄到底是她转了姓子还是从前皆是伪装?
皇后深吸口气柔了柔额角,既然二人联手做了一件事再欺瞒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梅杳玉是被自己的情迷惑了双眼可菱妃不是,就算骗她也骗不过。
“本宫…咳…我这样做自有道理。”
菱妃蹙眉,“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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