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选择了三十名付丧神, 对他们做了如下测验……”
“由此可以断定,即使是经历了碎刀,在获得了相同的记忆后, 碎刀前后的付丧神也能被认定为是‘同一人’, 突破人类所谓的道德伦理之后进行评价, 付丧神的生存方式比人类更为优越……”
红鹤的笔记相当凌乱, 大概是在实验中途随意记录下来的东西, 没有整体的逻辑, 只是潦草轻率地将思维片段写在了上面, 比起一个完整的报告, 这更像是一张张实验日记。
刚印出来的纸张带着人体的温度,神宫寺泉再次翻看了一遍这几张纸, 薄薄的纸页被捻的有些褶皱。
锻刀炉里的火焰照在他脸上, 跳跃的火光下, 他的神色有些蒙昧不清。
本丸的主人跪坐在地上, 几振短刀一字排开在他面前, 刀鞘在昏暗的光线下暗沉沉的, 却依旧能看出上面自岁月虢隙间摩挲出来的华贵光泽。
那个男人留下的解决方法简单到不可思议,就是选取一振没有诞生过付丧神的刀剑,向里面灌输足够的记忆, 然后……输入灵力,召唤付丧神。
听起来简单得有些令人忍不住疑神疑鬼。
神宫寺泉再次认真翻看了一遍这几张纸,虽然上面的内容他已经可以逐字逐句背下来,但他还是又看了一遍。
灌输足够的记忆,这件事情是由髭切带着本丸其他付丧神去完成的,红鹤的实验场所里挖出了很多设备,给刀剑传输记忆这件事情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是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居然真的做成了,时政对于神宫寺泉的要求也不敢驳回,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连他们的目的都没有问就审批了设备的使用权。
整个本丸的付丧神这几天都在搜肠刮肚回忆着自己和这几振短刀共处时的记忆,最为关心这件事情的一期一振脸色都苍白了很多,走路也心不在焉的,神宫寺泉好几次看见他吃着饭就忘了夹菜,只是木然地往嘴里送着干巴巴的白米饭。
四天后,送到神宫寺泉面前的,就是这三振无比熟悉的短刀。
青年瘦削冰冷的手在袖子里蜷缩了很久,极致的寂静里,他可以听见门外焦灼的呼吸声,极其低微而担忧的叹息与絮语交织成梦境一样遥远的背景音。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刀鞘的外壳,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冷一些。
灵力乖顺地蜷缩在他的身体里,没有流淌出去,他还在迟疑。
一种恐惧攫住了他。
如果……如果没有成功的话,要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的不可控之处就在于,只有输入了灵力看见了付丧神本人,他才能知道实验是否成功,而可笑的点是——假如他输入了灵力,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个本丸只能存在一位同刀剑的付丧神,其余锻出来的刀剑,根本不能被审神者的灵力召唤出来,如果这次失败了,而召唤出了新的付丧神……
那么他的药研,他的秋田,他的退……就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他要将无辜被召唤出来的付丧神推入死亡中去吗?只因为“你们不是我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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