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的头发又长了一些,硬硬的发梢正好扫在颈窝的皮肤上、像生长力旺盛的野草那样钻进折翻的衣领里。
我本打算像以前一样用小刀将头发削短一点,但被山本制止了。
“怎么说呢……短发的确适合你,但还是想看留起长发的你是什么样子,”山本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难为情,但却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一般朝我眨了眨眼睛,“拜托了!这是我这一个月的请求,我想看看长发的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好看……不过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哈哈。”
都已经被人这么拜托了,我只好放弃削短头发的想法。
我打开床底的暗格,目光一一扫过放置在里面的各种型号的手枪、狙击枪、地雷、手榴弹、军刺和短刀,接着动作小心谨慎地将它们拿了出来。尽管来到这里之后,很少有机会能用到它们,但定期的武器保养是必要的,避免发生意外,我必须将武器故障的可能性减少到最低。
我轻车熟路地将手中的贝雷塔92FS制式手枪分解开,仔仔细细地检查枪膛和零部件。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给枪膛涂上防护油的时候,窗口那边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我立刻警惕地看了过去,与此同时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躺在地板上的一支手枪,确保在面临袭击之时能第一时间发起反击。窗户是敞开的,此时外面吹起了夜风,素白色的窗帘被飘进来的夜风吹得沙沙作响,飞舞起来的时候像是披在少女身上的羽织。
素白色的窗帘飘起来又悄悄地落下去,一个清瘦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窗台那里,仿佛是被这一阵夜风送来的一般。
看清楚来者的模样,我眨了眨眼睛,伸向武器的右手不知不觉中又收了回来。
我思考了一下,猜测道:“这么晚了……你是来找我的么?”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跟步调随心所欲地行事,即便行为在旁人看来有几分古怪也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去解释,当然更不会回答这种一目了然的问题——看来他的确是来找我的。
云雀从敞开的窗口跳进了我的房间,他的动作非常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压迫感,估计我也不会发现这房间里面多出来了一个人。
一只黄色的小鸟跟着他飞了进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他的肩膀上。
他依旧穿着并盛中学的制服,略显宽松的白色衬衫让他看上去有些纤细,或许是由于身处学校范围以外的缘故,衬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没有规规矩矩地扣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他那仿佛小山丘似的喉结。
他自顾自地开始审视我的卧室,随着他的动作,他漂亮又优雅的颈部线条开始如水般流动起来,我甚至看见了他脖子上一两条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这明明是我的房间,但他却仿佛是特地来巡视领地一般,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他那同样沉默的视线一一扫过房间里的书桌、衣柜、床以及散落满地的枪械武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只要是我看见的东西全都属于我”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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