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枪,姿势随意放松却毫无破绽,他既不打算防守也没有准备攻击,只是用低沉的嗓音对我说:“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之前没有说明,”他礼貌地朝我点了下头,“但你现在知道也不迟。”
我紧紧地抿住嘴唇,将喉间的血腥味全都吞了回去。
现在我能得出的信息只有两点。其一,莫妮卡所说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他,他是一个杀手,知道我身上有彭格列戒指;其二,他不打算杀我,如果他要杀我,刚才只要开一枪就能往我肚子上破个洞,但他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这说明他不仅想得到彭格列戒指,还想从我嘴里面挖出关于戒指的情报。
从第一眼看见他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演算出不下二十种摆脱他的方法,但都被我一一否决。行不通,全都行不通,实力差距太大了,正面交锋我的胜算甚至不到百分之五。
我思考了片刻,然后拔出手枪,死死地握在手里。我没有把彭格列戒指当作礼物一样乖乖地交过去,也没有流露出要配合对方的意愿,尽管我知道这是处理眼下局面的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但彭格列大空戒指属于彭格列的首领。能从我手中接过它的只有沢田纲吉。
我面无表情地朝地面上开了两枪,迅疾的子弹带着一连串火花钻进了地下,平整的地面被我开出来了两个小小的黑窟窿。
看见我的动作,一直不动声色的男人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他那张英俊而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古怪的神色,但很快被他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他多看了我两眼。
我将脱臼的骨节正位,再次朝他冲了过去。在近身战中,枪支的作用会被减小到最低,比起射击,我还是对自己的近身格斗更有信心一些,眼睛、喉咙、心脏、脊椎神经……只要能伤到一个地方我就赢了。
然而遗憾的是,就算是近身战,这个男人也没有暴露出丝毫弱点。他碾碎了我的所有攻击,最后把我摔在地上,左手把我的双手反剪至身后,另一只手拿着手枪,用冷冰冰的枪口抵住我的后脑,强迫我的头颅紧紧地贴住地面。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坚实的地下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以及容易被人忽视的小幅度震动。
先前我射出的两颗子弹像是刚刚破壳、野蛮生长的植物那样势不可挡地从地面钻出来,带着还未消散的火花。它们的位置非常好,就在我的耳侧,迸射出来的两颗子弹以及它们的火花在我的视线中闪出极其漂亮的弧度,这两道弧度呼啸着朝男人的颈动脉刺去。
……是我赢了!
我的目光追随着这两颗子弹而去,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相互纠缠、交错,然而却在一个关键又微妙的位置产生了偏移,这两颗子弹并没有射穿男人的颈动脉,只是擦过了他脖子上的皮肤,给对方留下了两道不浅不深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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