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轮廓深隽而立体,双目是绮丽的金雾,头发是落寞的夜色。
心里忽然一阵绞痛。但在我弄清楚他的伪装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分开”是不可回避的选择。
我斟酌了一下言语,说“埃里克,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是想要离开你……只是想去散散心。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很累很疲惫……你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吗?”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或者强行将我留下时,他走到我的身边,低头理了理我的衣领“想去哪里,我帮你安排。”
熟悉的退让,熟悉的体贴。在一起生活一年多,他曾无数次这样退让和妥协……以前的我把这些退让当成尊重的表现,现在想想,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行为,他这么做,更像是为了不让我离开,而精心设置的陷阱……
还没和他在一起时,我就觉得他这个人聪明到可怕的程度,头脑像精密严谨的仪器,充满了人类无法探索的奥秘与精粹。他什么都了解,什么都知道,几乎没有他未曾涉及的领域……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用温和的言语、广博的学识和出色的修养,征服任何一个想要征服的人。
曾经,我以为和他在一起自由如飞鸟,现在才知道,所谓“自由”不过是假象。飞鸟翱翔于蓝天,却不知蓝天是更广阔的牢笼。
越想越疲倦。我摇摇头,避开他的动作,倒退一步“我……我还没想好去哪里。”
察觉到我的抗拒,他放下手,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若是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
多么体贴的一句话。我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又是一个陷阱。
不行,真的要分开一段时间,必须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一直有怀疑他的想法,根本没办法继续和他在一起。到最后,说不定连听他说话,都会成为一种负担。
不再回答他的话,我念出咒语,用掉了手上的传送符文。四周布置逐渐变淡,一座座圆顶建筑拔地而起,金色阳光泼洒在砖地上,广场宏阔雄伟,身穿托加长袍的教徒与我擦肩而过。这是一座历经风霜却仍然辉煌的城市,意大利的首都,“永恒之城”罗马。
幸运的是,尽管周围人潮涌动,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教皇的纪念碑上,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凭空多了一个人。
我拉低帽檐,匆匆往外走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哀悼基督》。听说这座雕塑让25岁的米开朗基罗一举成名。后来,他还完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壁画《创世纪》,将后半生奉献给了神圣的教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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