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斑低着头,双唇缓缓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但他却像没看到一般,毫不在意的作出残酷的评价:
“你真是可悲又让我难以理解啊,斑。”
——你真是可悲又让我难以理解啊,斑。
从绯世那里离开许久之后,斑的耳边还在不断回荡这句话。
他穿越族地,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成人和孩童,也在回家之后细心留意着泉奈的每一个动作。
他在第一个弟弟死后,曾在心里发誓不会再让任何家人牺牲,但是到现在,所有的家人只还剩下泉奈一个。
如果泉奈也因为战争离开了他……
“哥哥?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可怕啊。”
黑发少年从一堆文书中露出眼睛,疑惑又担心的看着兄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斑条件反射的否认:“不,没什么。”
他看着泉奈白皙清俊的面容,唇边慢慢噙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不用担心,泉奈。”
泉奈狐疑的看着他,看起来有些不太放心。
斑的思绪却已经再一次飘远,飘到宁静的小屋里,樱发青年对战争催生的婚姻观毫不留情的批判,也飘到更远的曾经,在蓝天树海之中,两个天真的少年大言不惭所畅想的那个未来。
他长久以来最渴求的东西,其实一直都没有变。
如果没有战争,宇智波也许就能像绯世所说的那样,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爱情和命运,不用为了家族牺牲一切。
但是——
斑想起族地后山,那些密密麻麻静立着的石碑,还有已经死去的父亲和弟弟们的面容。
他用力闭了闭眼,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压了下去。
只不过,即使被用“可悲”这种词语形容了,高傲的黑发青年还是开始在完成任务的间隙,处理族务的空档,或者以汇报情况为借口,见缝插针的创造与绯世见面的机会。
还因为莫名的心虚,把地点定在梅园或者隐蔽的茶馆,连泉奈都没有告诉。
他说不清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可能是因为那番让他沉思的话语触动了他,让他产生了久违的共鸣感;可能是因为从没有人能像绯世那样,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并以平等的地位,直接而犀利的说出来;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见见那个人。
单纯的,想见见宇智波绯世。
“最近我们跟千手的摩擦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
初夏的一天,斑照旧在傍晚时分翻窗进了樱发青年的屋子,脸色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要开战了么?”
“……是。”
绯世淡淡的点了下头,看起来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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