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夜晚还很凉,高烧刚退的男孩全身冰凉,也不知道在他旁边呆了多久。
绯世这样想着,轻轻环住他瘦削的肩膀,嘴里同样轻声的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今晚睡觉之前他特意询问过这孩子要不要一起睡,当时他拒绝的可很是坚决。
卡卡西乍一进入温暖的环境里,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头顶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听到问话后忍不住把尖尖的下巴往膝盖之间缩了缩,眼帘低垂的回答:“我睡不着。”
绯世没有再问,只是沉默的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怀里的男孩微不可察的发着抖,看起来远比他表现出的镇静要害怕的多。
他纤细的脊背紧绷着,看起来有些不习惯与其他人这样亲密接触,或者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姿态,抑或两者都有。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状,绯世猜他应该会开始转移话题,试图将自己拉到与他平等的位置上。
果然,很快卡卡西便开口了:“你刚才伸出手,是想抓住什么吗?”
“……是。”绯世不出意外的垂了垂眼,声音无异的回答着。
怀里的男孩抬起头,一小半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下,黑色的面罩衬得他的肌肤一片惨白,深黑色的眼睛死寂而了无生趣,让他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半点孩童该有的活力。
“你梦到了谁?”他轻声的,同时也是敏锐的问着,“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绯世垂眼与他对视着,细密的睫毛像精致的小扇,侧脸在月光下泛着微冷的瓷白。
“……啊,很重要。”他跳过了第一个问题,有些恍惚的回答着,眼神空茫而怔愣,声音轻若耳语,听起来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只不过,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
卡卡西微微睁大眼睛,以一种像是难过,又在最深处隐隐透出几分悲哀的高兴的神情望着他。
高兴又悲哀于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月光萦绕在四周,营造出了一种无言的凄美感,只不过很快,这种诗意的气氛就被男孩的一个喷嚏打破了。
绯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淡淡的看了眼窘迫的低着头的男孩,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快回去睡觉吧,不然又该感冒了。”
“……唔。”卡卡西含糊的应着,露在面罩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绯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慢慢倾身凑近他,漂亮的像绿宝石一样的碧眸直视着他的眼睛,用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平和神情,低低的说:“要和我一起睡么?”
卡卡西讶异的抬眼看了看他,小手无意识的拽住膝盖上的布料,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只不过在他做出决定之前,绯世便已经揽着他重新躺了回去,腾出手来将被角掖好,之后重新抱紧全身僵硬的像石头一样的男孩,在他耳边轻声说:“睡吧。”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喷洒在了卡卡西的皮肤上,让他立刻小幅度的缩了缩身子,隐藏在银色头发中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可爱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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