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看得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早已对人类极度绝望,灵魂破损而孤寂,心底像荒原一样寸草不生。
但是。
绯世望着少年蓦然一片空白的表情,脸色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
这个独立于人群之外的孩子,某种程度上说,跟他很像。
但他们又是不同的。
太宰治在不断的尝试自杀,但是他在无人的角落偶尔露出的表情,却更像是哭泣的孩子。
他在恐惧着人类的同时,也比谁都要渴望人类的救赎。
真是奇怪啊,太宰治。
对于孩子来说,还是露出更轻松一点的表情比较好。
当然,如果能没有那么多算计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绯世望着太宰治,忽然无声地呼出了一口气:“所以我才不喜欢你和你的指导者,跟你们讲话比跟敌人战斗还要费劲。”
太宰治一愣,随即强笑道:“欸?为什么?”
绯世斜睨了他一眼:“你从进门到现在,包括刚刚那番吹嘘,都只是代表森鸥外对我进行的试探吧?将中也支走只是一个借口,毕竟那孩子某种程度上讲相当单纯。”
他与沉默不语的太宰治对视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额角:“所以我才只给中也发消息啊。”
他本来就不擅长处理人的情绪,应对方法都是通过微表情来猜测他人的心理并以此采取行动,结果太宰治和森鸥外这两只港黑狐狸一个比一个藏得严实,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什么。
真让人头疼。
太宰治听着绯世毫不在意的说出这样的话,表情出现了些微的改变。
他深色的瞳孔中没有了任何笑意,盯着绯世看了一会儿,眼眸渐深,又蓦然微微一笑:“所以清先生是不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了?”
绯世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郑重拒绝。”
“那好吧,真遗憾呢。”
太宰治直起身,不无遗憾的耸肩,下一秒脸色一变,不知从哪里抽出张手帕,别开头抽抽搭搭的假装哭泣:“不过先生居然那么说人家的告白,真是让人家心都碎了!”
他的画风转变之快,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绯世:“……”
“但是。”少年缥缈的声音突然一定,扭头专注的看向绯世,色彩温柔的瞳孔映着他平静的倒影。
“我刚刚的话里,有一句并不是在说谎哦。”
绯世一怔。
飘荡着消毒水味的诊所里陷入寂静。
纤细的少年一手撑在桌面上,倾身靠近绯世,注视着他除了发色眸色,与原本相比并没有多少改变的脸,耳尖在不知不觉中泛着微红。
他眼里氤氲着不明的笑意,慢慢低头,轻柔又小心翼翼的吻了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