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经撑三天了,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至于她父亲的处境,恐怕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样也有一大群人围在她父亲身边,说着什么那么多钱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孩子拿着,你这当爹也不管管。
各种七大姑八大姨从很久之前就在范灵珊父亲耳朵边吹着风,如此行为在这三天彻底达到巅峰。
终于,范灵珊的父亲坐不住了,他被人说服了。
他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人有困难应该多帮扶一下嘛。
他浑然忘了,范灵珊母亲病入膏肓之际,这些此时一个又一个说得比唱得好听的亲戚们全都躲得远远的,直到捐肾的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时,这些亲戚才一个又一个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冒了出来,一副我对你好到巴心巴肺的样子。
“小珊,你听爸的,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这么多钱,你一个人也花不完,是该拿出来给大家伙分润着点,咱们一家人,不能太自私啊!”
范灵珊依旧死死捏着手机,一脸呆滞的看着父亲,“爸,忘恩负义?妈生病的时候,他们可没怎么帮过我们啊!妈勉勉强强做手术那些钱,不都是你把家里的东西全抵出去贷款来的吗?他们帮了我们什么啊!”
范灵珊老爹一呆,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小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咱们范家哪有你这种人!我跟你说,你这是违法!一家人的钱,本来就该一家人分着用!”
“就是!我们可以到法院去告你!你得坐牢!”
“你今天不把这事情给定下来,休想再去读大学!”
终于,似乎有人坐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此人的爆发仿佛点燃了鞭炮的引线,一时间偌大的灵堂里猛然闹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拍案而起,扑将上来。
好似范灵珊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般。
这些往日里熟悉的亲戚,变成了妖魔鬼怪,变成了吃人猛兽,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扑了上来,拉扯着她的衣服,撕扯着她的头发。
她不太明白这些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母亲留下的遗产,立下遗嘱,父亲也签字同意了的,为什么要分给这些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交集的亲戚呢?
我这真的是违法?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范灵珊给人从后面狠狠一把扯住头发,掀翻在了地上。
灵堂里一时间鸡飞狗跳,隐隐绰绰的人影在夜灯照射下投到灵堂外面的白幕上,让刚刚停下车来的陈光看着简直以为自己走进了地府。
这什么情况?
他不禁怒意勃发,有人来这灵堂搞事?
早听说有人在搞灵堂的时候被社会上的混子威胁敲诈了,不曾想今天自己居然见了个现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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