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音乐,是艺术!
我怎么可能只听了几秒钟就产生这种感觉?
艺术成就又不是百米赛跑,哪儿可能这么容易的评得出好与坏?
我刚刚脑子里是产生幻觉了吧!
布鲁斯南再度集中精神,更加努力的去感悟陈光演奏出来的乐章。
他本身的艺术成就算得上此时咖啡厅中最高的,当他全神贯注的投入之后,顷刻间便完全沉醉其中,僵立原地仿佛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蜡像。
他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隐约徜徉在音乐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陈光弹奏出来的一个个音符都仿佛是落在画布上惊艳一笔,在布鲁斯南的面前组成了一幅幅画卷,将他拉入这一幕幕画卷之中。
这些音符又如同一块块墙砖,在他的身周构建出一栋又一栋美轮美奂的建筑物,让他一会儿仿佛置身幽静的古堡,一会儿又仿佛来到机器轰鸣的慕尼黑工厂,一会儿又仿佛站在卢浮宫前仰望。
隐约间,画面再变,布鲁斯南的记忆又被拉回到儿时。
纵目望去,六十一岁的布鲁斯南眼中却满是十六岁的自己的背影。
他仿佛又回到那个长满了香樟树的校园,与薇琳娜并肩走在洒满枯黄落叶的小道上,一步下去,耳边全是落叶被踩碎时传进自己耳朵中的沙沙声。
薇琳娜也正用她黄鹂般的嗓音与自己勾画着两人美好的未来。
舒缓悠扬的蓝调,将这个名字就叫布鲁斯南的老男人完完全全给卷进了回忆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将他的灵魂也要吞噬。
当琴声渐歇,许久之后,布鲁斯南才恍惚间回过神来,一摸自己的脸庞上却是湿润的泪痕。
薇琳娜已经去世快十年了,她坟前的紫丁香也换过二十束了。
他再四处回头看去,偌大的咖啡厅里的上百人同样如是。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泪痕,哪怕是那些打冰球的壮汉,也同样朦胧着双眼。
扮成盲人的陈光站起身来,旁边一个中年黑人赶紧起身,将他自己的椅子推送到陈光面前,“先生您请坐。”
陈光也不与他客气,十分淡定的一屁股坐下来。
如果他只是表现出一般水准的实力,咖啡厅中这些布鲁斯南的拥趸并不会这样瞬间就被他折服,并对他表现出如此尊重。
但是,陈光拿出来的却是来自杯中界的完美改编,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完美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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