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宁王款待,只是我还有公务在身,请恕不能多加奉陪,先行告辞。”
谢瑾白起身,对着季云绯拱了拱手。
季云绯还能怎么说?
淳安多山且靠海,且因为地处偏南地缘故,多雨,梅雨时期较长。
每到汛期,河水暴涨引海水倒灌,家住赤丈河附近百姓是苦不堪言。
谢瑾白此番便是奉命前来淳安督促当地官员治水,公职在身。
治水防汛可是民生大事,谢瑾白以此为由要走,季云绯就算是贵为王爷,也不好再强行将他留下。
再说了,他也压根就不是当真请谢巡按吃这顿饭的,他这又是安排人说书,又给请了“看客”的,不就是为了多一些人看谢怀瑜笑话呢么?
哪曾想这人根本没接招呢?!
季云绯微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当然是公事要紧。淳安百姓能够拥有怀瑜你这样尽职尽责的巡按,实在是当地百姓之福。”
谢瑾白笑容淡淡,“谬赞了。”
老子并没有真的在夸你!
季云绯气得想掀桌,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怀瑜你谦虚了。”
“诸位大人。”
谢瑾白环顾众人,笑了笑,“不知诸位大人可都吃饱了?若是吃饱了,可否方便陪下官一同去城郊的赤丈河走一遭?”
按照当朝,在场的官员当中,除却谢瑾白这个七品的巡按,官职品阶最小的通判都是从五品,谢瑾白在这些官员面前的确得自称下官。
谢瑾白自称下官,在坐的几个官员又岂敢拿乔?
京城来的巡按,又是皇上身边的大忙人,品阶算个屁呐!
一桌子的菜,除了谢瑾白桌前堆了坐小山,其他人跟前的饭菜是根本就没有动过。
可谢巡按发了话,官员们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没吃饱?
“当然,当然。”
官员们相继起身,向宁王季云绯提出告辞。
季云绯本来请这帮官员们吃饭,就是为了多一些人看谢瑾白的笑话,如今好戏只响锣没开演,他生气着呢,巴不得这几个碍眼的老头滚蛋,把头敷衍地一点,一屋子的人也就拱手作揖告辞,呼啦啦地跟在谢瑾白的后头出去了。
“可恶!谢怀瑜可恶!”
不但可恶,简直还可恨!站在窗口瞥见谢瑾白跟一众官员的身影走出丰乐楼,季云绯转身用力地踹了桌角一脚。
桌上的碗碟相互碰撞,发出“咣当咣当”声响。
季云绯掀起衣摆,一个猛踹,桌沿的几个杯子,圆碗终于不稳,摇晃、翻落,“轱辘轱辘”滚落,碎了一地。
季云绯仍不解恨,索性把桌子一并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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