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小脸皱起,揉着被撞疼的脑袋,冷不伶仃听见有人说话,唬了一跳。
他惊吓地转过头,瞧见懒懒地倚着床头,衣襟半敞的谢瑾白,心下狂跳。
他瞪圆了眼,“你……你……你……为……为何,在,在我的房……房里?”
谢瑾白笑容玩味,“你的,房间?”
捕捉到谢瑾白唇边的促狭,唐小棠猛地打量了眼四周。
乌木床,乌木屏风,乌木衣柜……
唐小棠对这清一色的乌木家具印象可太深刻了……
昨日的记忆隐隐约约闯入他的脑海。
包括他为了看赛龙舟,期间忽下大雨,他的腿疾发作,这人忽然出现,还从雨中将他背起,他又是如何跟人回到驿站;喝醉酒后,又是抱住谢瑾白的腰身,蛮横地要他不许派人回府衙报信,又如何拉住人衣袖,非让人上榻陪他一起睡不可……
唐小棠的记忆,也就断在了他拽着谢瑾衣袖,非要人□□不可的那里。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全然没有任何印象了。
他眼神慌乱,结结巴巴,“昨,昨天天晚上……我,我们……”
谢瑾白缓缓地,凑近他,“如果你是问我们昨夜是否浪翻红被,我可以告诉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怎的,怎的口出浪语!
唐小棠想也不想地伸手,捂上谢瑾白的唇,恶狠狠地道,“闭,闭嘴!”
语气是凶悍的,奈何磕巴了一下,气势因此全无。
谢瑾白弯了弯唇。
因着他这么一弯唇,唇瓣便不可避免地摩挲过唐小棠的掌心。
掌心如同被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唐小棠的身子抖了抖。
他火灼般,骤然收回了手。
他将手心放在内衫上用力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将掌心那种异样感给蹭去。
谢瑾白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这般敏感么?
直到掌心那股异样消失,唐小棠这才佯装镇静地道,“现……现在是……是什……什么时辰了?”
卯时的更漏已经响过,现在已是辰时。
“辰……辰辰时?”
“完,完了。阿爹罚我禁足,我却……我却在外头过了一夜。阿爹这回定然……定然会将我教给管教嬷嬷的。”
对管教嬷嬷的恐惧,使得唐小棠俨然忘了,赵妈已因为前些日子的失职,被赶回乡下,一时半会儿暂时回不了知府府衙,自然也没办法“管教”他。
他从谢瑾白身上爬过,手忙脚乱地下床,脚踝被被子勾住,险些就要摔下床去。
谢瑾白大手一捞,将人捞了回来。
唐小棠跌进了谢瑾白怀中。
“投怀送抱,嗯?”
唐小棠抬起头,在瞥见谢瑾白唇边的揶揄时,那句“谢谢”生生憋了回去,“才,才没有。只是一个……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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