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朝同家中二老皆认为,吾弟终生之幸福,远重世人眼光之成见。恳请先祖在天之灵,莫要怪罪于四弟,续佑吾弟与弟媳未眠!佑他二人前路坦顺,余生无忧!
不肖子孙,朝谨拜上!”
说罢,“砰砰砰”在先祖画像前磕过三个响头。
既向先祖告过罪,谢为朝便起身,仔细收起先祖画像,对还跪在地上的谢瑾白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起来吧。既已禀明先祖,便是先祖怪罪,自有我同爹娘替你担着。”
谢瑾白拂衣起身,拱手道,“多谢兄长。”
谢为朝瞧着幺弟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气,“且慢,这事没完。”
谢瑾白:“……”
谢为朝在房间的梨花木椅上坐了下来,斜睨着站在边上的幺弟,正色道,“你可知你此番求娶唐家小公子,爹娘有多伤心?”
好好的儿郎,忽然就成了断袖了。
谢为朝是真心心疼自己爹娘。
小五幼时,唯恐幼子一个大彻大悟,跑去慈恩寺出家。
好么,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考取了功名,入得朝堂,只盼着小五开枝散叶,却迎来这一番打击。
谢瑾白自知有愧,垂眸道,“怀瑜不孝。”
世间若有安全法,谢瑾白定然不会选择令父母在这个年纪还要为自己伤神。
可他别无选择。
在意识到自己对小公子动了念,他便没有想过要在这条路上回头。
谢瑾白是在临行出发扶风县的前两日,将他意欲求娶淳安知府小公子唐小棠一事,禀告父母,并且恳请父母成全。
太傅以及太傅夫人自是震惊、错愕,震惊同错愕之余,免不了伤心难过。
尤其是太傅夫人。
她已请了全京最好的冰人,不求对方是大富大贵之家,只求女家家世清白,性情温良,想象着他日新妇进门,怀有身孕,小五的孩子该多好看……
一夜之间,皆成水中幻影。
谢瑾白时机选得太巧妙了。
刻意选在临行之前对父母坦诚相告。
颍阳距离扶风,不知相隔几千万里,扶风县又是匪患严重之地。
但凡赴任途中,又或者是任职期间一个意外,很有可能便从此天人永隔。
生死面前,再无大事。
若是他们今日反对,他日孩子有个意外,这桩婚事会不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遗憾?
谢晏同夫人就这么被迫想开了。
当年弘远大师便说过,这孩子天生便亲情缘薄,提议将孩子送入庙中出家,他们拒绝了。如今孩子喜欢上了同为男子的淳安知府的小公子,许是冥冥之中,一切自当注定好了的。
于是,才有了谢晏的那封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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