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误会了。”
“误会?若不是为了避开朕,那你告诉朕,在户部尚书姜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大人都上书举荐擢升你为吏部文选司员外郎的情况下,为何主动上奏调任前往这匪乱横生的扶风县,当一个小小地方县令?”
这事确实个误会。
谢瑾白之所以主动调任前来扶风县,是为了要除去严虎而来。
但是,这个理由,他不能告诉皇帝。
“你心里,分明是还有朕的!”
这误会大了。
谢瑾白拱手道,“臣之所以主动请奏主动调任扶风县,确是有私心。”
季云卿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原因怕是他不愿意听的,所以在谢瑾白才开了个头时,他打专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朕乏了,谢大人退下吧。”
“臣,遵旨。”
“回来!”
谢瑾白一只脚尚未跨下楼梯,季云卿便又出声道,“朕身子不大舒服,你留下陪朕吧。”
季云卿是忽然想到,若是现在让谢瑾白退下,这人十有八九,会去找那小公子,所以他便又将人给留了下来。
谢瑾白并未抗旨,还是还是那副毕恭毕敬模样,“臣遵旨。”
季云卿成功将人留下,可是他的心里头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
这天底下,谁见了他都该毕恭毕敬,唯有太傅府家的谢四公子,自小同他便是亦师亦友般存在的谢怀瑜,见了他,不该是这样毕恭毕敬的姿态的!
季云卿回了谢瑾白的房间。
平安乖觉地未再跟进去,而是替二人轻声地关上房门。
季云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怀瑜哥哥一夜未睡,现在想必也累了吧?听闻这间房本就是你的卧房,朕正好也累了,不妨一起?”
季云卿解开腰间的碧玉犀扣,脱下身上的玄金团花外袍,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谢瑾白,“怎么了?从前在宫中,我们又不是没有同塌而眠的时候。”
“那时年幼。”
季云卿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时年纪是很小。朕十三岁,怀瑜哥哥几岁来着,十六、七岁吧?似乎也就是同那位唐小公子那样的年纪吧?”
他状似闲聊地道,“朕那时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何每回朕醒来,总是能瞧见怀瑜哥哥一瞬不瞬地盯着朕瞧。”
谢瑾白沉默。
季云卿说的这些事,他其实没什么印象了。
说来奇怪。
上辈子,无论他同小九闹得多不愉快,只要见到小九,他便总能轻易想起他们曾经竹马青梅,相互扶持的那段时光。
现在,再见到小九,再听见小九说起那些过往,他脑海里也只有模糊画面闪过。
是真的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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