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开口让仵作冯平帮他一同将昏迷的唐小棠扶到房内床上。
余琢也一同跟了进来。
冯平坐到床边,替唐小棠诊脉。
冯平早年师承名医,医术精湛,除却验尸、剖尸,干仵作这一营生,这衙门上下,但凡是头疼脑热,也都找的他。平日里也有寻常百姓请他出诊想看的。
当然,有些百姓会觉得冯平成日同尸体打交道,他难免会有有些忌讳,不愿请他看诊。
衙门中人见多了生死,没这样的忌讳,萧子舒也没有。
何况,这个时辰点,医馆都还没开门,请冯仵作是最方便的。
冯平诊断后,得出唐小棠是感染了风寒,寒气入体,才会引起高烧,方才晕倒,也只是高烧引起的体弱,身体忽然失去意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给开了驱寒退烧的内服药方。
余琢在边上,听闻唐小棠只是发烧,并没有其他大碍,多少也松了口气。
难怪会忽然晕倒,原来是生病的缘故。
说起来,他两次开口询问此前是否同这位唐小公子见过,一次被谢怀瑜所打断,一次小公子直接晕倒在他怀中。
这气运……
余琢有些气馁。
他只是像想知道他同这位唐小公子究竟在哪里见过,如何便这般难呢。
萧子舒从冯平手中接过药方,“多谢冯仵作。”
冯平笑了笑,“萧侍卫客气了。”
萧子舒出去送冯平去了。
余琢一人独自站在床畔,他是怔怔地望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唐小棠,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再次袭上他的心头,仿佛这一幕,他不知道瞧见了多少遍。
心如无根的浮萍,没着没落,甚至不知为什么,便是连眼眶都有些灼痛、湿热。
“未眠。你到底图什么?”
“你同逢生不是说了么?谢四公子除了美色,也没什么值得人看得上眼的,那我自然是图他美色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你还同我开这般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呀。谢怀瑜不好看么?他多好看呐。从小到大,我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磨之你若是长得比谢瑾白还好看……”
“那真是对不住了,在下相貌丑陋,我污了唐大人的眼了。”
“嗯,倒也不是。磨之你清秀俊逸,玉树兰芝,也很好看的。别妄自菲薄嘛。”
“我不同你说笑!未眠,结党营私、通敌叛国,贪赃枉法,这几起罪名,哪一起不是死罪?你又何必为他去求那个情,徒劳奔忙?”
“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这天底下,冤假错案还少么?未眠,你还不明白么?圣上已然对谢怀瑜动了杀心。你在这个时候再往前凑,除了搭上你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的呀。”
“你明白?你明白!你明白今日为何……为何还要在早朝上力奏谢怀瑜并无通敌叛国之意,为他惹怒天颜,为他平白,平白挨这一通板子?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赶去,看见,看见浑身是血的你趴在长条凳上,我……”
“哎呀。你别是要哭呢吧?帕子呢?我帕子呢?好啦,你别哭啦~~~”
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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