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自恒瞪他,“你以为舅舅想哭呢?我这是心疼你!”
俞自恒眼睛彤红,“也怪自己!当年,好不容易将你找回,就不该将你交还给唐复荣那个王八蛋!要是你一直在我跟前长大,在这颍阳城长大,哪里会遭那么多的罪!”
唐棠笑了笑,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角,轻咳着,“咳咳咳,这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如果呢?”
如果当年,他没有跟父亲回淳安,而是选择留在俞府。
俞府离太傅府这般近,只要他想小玉哥哥了,转过一个街角,也便到了。
如此,那份幼时的渴慕,是不是也会在经年累月之后,不知不觉,成为刻骨的爱抱慕?
不。
还是一样的。
谢怀瑜这样的人,一旦见过,他的眼里,又如何再瞧得进去旁人?
他照样,还是会陷进去。
丫鬟端着晚膳进来,食物的香气飘溢着整个房间。
“来,舅舅扶你起来用膳。”
俞自恒拿过床头的软枕,竖起,好方便唐棠靠着。
俞自恒瞧着唐棠因为施过针,全身无力,连拿个筷子都微颤着,拿不稳的模样,眼睛又是一红。
唐棠好强,但凡意识清醒着,能拿得了筷子,便从不让人喂食。
哪怕俞自恒恨不能夺了他手中的筷子,一口一口地给喂食,到底是没这么做。
他红着眼,“来,多喝点骨头汤。补补,啊。”
唐棠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瞧着甚是乖巧的笑容,“多谢舅舅。”
俞自恒心里头一酸,佯怒道,“跟舅舅还这般客气!”
唐棠用过晚膳,没过多久,便因为身子脱力的缘故,沉沉地睡了过去。
俞自恒看在眼里,止不住的心疼。
唤来丫鬟,将碗碟、托盘等收走。
离开房间前,还替唐棠掖了掖被角。
俞自恒去了隔壁逢生的房间。
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
俞自恒推门进去,房间内,空无一人。
俞自恒目露意外。
奇了怪了,逢生从不乱跑的。
这天都黑了,逢生这是上哪儿去了?
乌沉的黑云,遮盖住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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