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家在暗地里支持,曾经格外繁琐费事的审批流程现在都顺利的不像话。
再加上赵冠栋不时“突然发现”一两条有价值的新情况,仅仅一周之内,就有两个涉嫌从事非法药品研发的实验室和六家涉嫌从事非法药品生产的工厂被查封。
警方对涉事机构作出了处罚决定,并对相关负责人进行了问话。可这些人却始终避重就轻、闪烁其词,甚至不惜大胆捏造事实以隐瞒真相。
结束第四场无意义的问讯之后,赵冠栋终于忍不住拿着笔录去找南如松,一边抖着笔录一边说:“这编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是把警察当傻子吗?”
南如松抽空看他了一眼,回道:“他们把你当傻子,你也当自己是傻子?地下钱庄资金追踪结果不是出来了吗?查一查就知道的事,还问他们干什么?”
赵冠栋一愣:“……是哦。”
他抹一把脸,转头又去找负责资金追踪的组员,得到的反馈是:绝大部分非法所得最终都流入了这些主要负责人本人或同族亲属名下的账户中。
而相当凑巧,这些人基本都和杨选有一定亲缘关系。
在犯罪事实基本已经确定的情况下,南如松很快向检方递交了逮捕申请。而就在等待批捕文件下发的过程中,一个惊天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光明向导换任了。
根据白塔发布的公告,由于原光明向导寿终正寝,塔内事务将由新的光明向导负责。
南如松有些不确定。
虽说原光明向导年纪是有些大,但……好像也没老到“寿终正寝”的地步?
他看向一旁的赵冠栋:“你们干的?”
赵冠栋也有些迟疑:“不是吧?”
于是南如松意识到,这次突然的换任极有可能是杨家的人狗急跳墙,提前对白塔动手所致。
“我出去打个电话。”他对赵冠栋说:“麻烦你跑一趟楼上刑侦,转告他们,光明向导死得蹊跷,极有可能涉嫌谋杀,让他们务必彻查。”
赵冠栋从他的表述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点点头就上去了。
南如松则掏出手机给还在家里歇息的贺溪打了个电话。
“刀该出鞘了。”他说。
于是,十二年前那桩“大型哨兵集体暴动事件”以一种极为强硬的姿态再次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屠杀”这样的字眼毫不意外地吸引了民众的注意力,很快引发了一场剧烈的议论。
一夜之间,人们对这桩陈年旧事的印象从“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转变为了“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质疑声像滚雪球似的越变越大,一直到白塔再次发布公告。
一份长达167行的驱逐名单突兀地挂在白塔的主页上,落款处还附有新任光明向导的亲笔签名。
虽然这份公告很快就被撤去,但仍有不少人截图传到了网上,在民众之间——尤其是哨向群体之间——迅速传播着。
之后不多时,批捕文件下发。
由于拘捕对象涉及到哨兵,身为向导的南如松并没有参与实际抓捕,而是留在了办公室,随时准备处理协调各种意外情况。
同样呆在办公室的,还有被严涛留在局里值班的贺溪。
“现在杨选肯定肠子都悔青了。”贺溪翘着腿,枕在南如松大腿上,一边刷手机一边说着:“以为把新的光明向导推上位就能控制白塔,谁知送上去的是个不听话的刺头,把杨家这么多年安插进去的人一次性全曝光了。亏我还复刻了个精神海图景[1]准备用来堵白塔的嘴,看样子现在暂时也用不上了。”
南如松笑了笑,说:“那不是更好?”
“说的也是。”贺溪应道,又仰头问他:“我现在还挺闲的,你那边要帮忙吗?”
“不用,我这边调了人,够用。”南如松指了指门口,说:“而且你好像有活要干了。”
贺溪一愣,扭头看去。
严涛站在门口,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贺溪。他边上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面上笑盈盈的。
贺溪唰地一下坐起来,坐端正了,咳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涛哥,有事儿啊?”
严涛假装没看见她刚才放荡不羁的姿势,指了指身边的小姑娘,说:“这位是新的光明向导,她是老光明向导意外死亡一案的目击证人。唐静跑外勤去了,你来帮忙做个笔录。”
于是贺溪看向那个小姑娘。
白白净净、乖乖巧巧、软软糯糯,看不出一丁点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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