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楠定睛一看,盛丰肥硕的手指,正正指向顾阙。
幸亏盛丰不晓得顾阙的身份,否则估计得当场吓昏过去。
段正楠用折扇把盛丰的手从裤子上拨楞开,轻声说:“盛丰,你可知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
一句话,让盛丰彻底傻了。
段正楠这样的人,盛丰压根儿惹不起,段正楠亲口认证的朋友,自然也不是盛丰能惹得起的。
也怪顾阙平日里行事太低调,海城见过他的人统共没几个,盛丰这才会惹了“太岁”而不自知。
盛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一个劲儿地朝段正楠讨饶。
段正楠将折扇朝身侧一指:“别求我,求他。”
盛丰对顾阙是又恨又怕,也不敢动手,只一迭声求饶:“这位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
不料顾阙也当起了甩手掌柜,朝夏谨亭的方向看了眼:“夏先生若原谅你,我自不会追究。”
盛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偏偏拿眼前几尊大佛一点办法没有,只能跪在夏谨亭跟前讨饶。
夏谨亭眼中一派清明,冷声道:“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求我原谅,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今日之事,我不会原谅你,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滚吧。”
他这般态度,叫段正楠皱起了眉头,反观顾阙,却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盛丰不敢言语,麻溜地滚了。
夏谨亭这才朝顾阙正正经经地鞠了一躬,由衷道:“多谢先生。”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顾阙十分细心,见夏谨亭饮了酒,特地叫了黄包车送他。
夏谨亭亦收敛了一身刺,安安分分地听从顾阙的安排。
段正楠在一旁看得牙疼,忍不住跳出来插话:“夏谨亭,我们算是扯平了?”
先前段正楠误会了夏谨亭,这回又间接帮他讨了公道,算起来的确是两清了。
只是眼前的顾先生,竟与段正楠是朋友,这倒是夏谨亭没想到的。
都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先生是一表人才的正人君子,段正楠却是个痞子,这样两个人居然能成为朋友?
夏谨亭走后,段正楠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顾阙。
“你做什么?”顾阙被他逼得后退一步。
“往日没见你给谁出头,这回怎么这么积极,夏谨亭那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可别忘了,他与蒋家还有婚约呢。你瞧他方才那架势,盛丰那样求他,他都不肯松口,势要将人发落了,可见不是个简单的。”段正楠戳着顾阙的胸膛说。
顾阙皱眉道:“你这是偏见,盛丰这样欺辱他,他不肯原谅有什么错?今日倘若没遇到你我,他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段正楠仔细咂摸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他猛地一拍脑袋,恍悟道:“好你个顾阙,我说你往日禁欲得跟个苦行僧似的,今日怎么想起来丽都,原来是专程为夏谨亭而来,你早就知道夏谨亭在丽都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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