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顾阙一入席,便让人给夏谨亭单设沙发,这一细小的举动,实则是在替夏谨亭撑腰。
他们这一席四人,每人单坐一张沙发,带来的人要么像秘书一样站着,要么像孟景棠一般,和段正楠共坐一张沙发。
能单坐一张沙发,是身份和地位的明证。
顾阙一来就给夏谨亭这样的待遇,直接叫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夏谨亭。
孙李二人行事收敛许多,也顺水推舟地交了夏谨亭这个朋友。
夏谨亭吃饭的礼仪极佳,且态度不卑不亢、口齿伶俐,三言两语间便与新朋友熟识起来。
他自然留意到段正楠身边坐着的清秀青年,此刻青年正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这位是?”夏谨亭大致猜到青年的身份,不过想再确认一番。
“谨亭,一瞧你就是不看戏的,这是凤翔戏班的孟老板。”李弗笑道。
夏谨亭猜得没错,果然是孟景棠。
只是眼前人与夏谨亭所想的有些出入,柳至方口中的孟景棠脾气极大,屡屡刁难人,眼前这位看着却是温和性子。
“景棠今日嗓子不舒服,失了礼数,还请夏先生不要介意。”孟景棠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听着这样一把声音,任谁都生不起气来,夏谨亭笑笑:“无妨。”
正聊着,侍者端了牛扒上桌,撒酱料时,却不小心撒到了孟景棠的衣服上。
段正楠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孟景棠柔声劝道:“他也是无心的,衣服总归是要换的,莫要为此动怒,伤了身子。”
李弗闻言乐道:“孟老板还真是好性儿,就这通情达理的性子,可比先前那个柳……柳什么来着?强多了!”
只听了个柳字,段正楠立马黑了脸:“李弗,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弗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孟景棠慢悠悠地吃着牛扒,像是对方才的话全然不上心。
夏谨亭垫了垫肚子,才进入晚宴真正的社交环节。
不断有人端着香槟来敬酒,可顾阙却不是所有的酒都喝。
敬酒的人也知道规矩,顾三爷喝了当然好,不喝他们也只能赔笑。
往年顾阙的生日宴都是一人出席,从未带过伴儿,今日多了个夏谨亭,想求顾阙办事的便打起了夏谨亭的主意,一个两个变着法儿在他面前夸口。
夏谨亭瞧一眼,便洞悉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他端着酒杯,笑着和他们打太极。
怎料这之中也有难缠之人,硬是逼着夏谨亭喝酒,夏谨亭顾及场合,不便发作,正想法子时,后腰忽然一暖。
顾阙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此刻正稳稳地扶着他的腰。
下一秒,夏谨亭手中的酒杯被顾阙抢了过去。
顾阙一抬手,杯里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
“陈晖,大生纺纱厂的经理,滚……”
那陈晖哪里想得到这一出,人都吓傻了,正要开口求情,就被侍者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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