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太阳十分毒辣, 可周遭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连信黑着脸进了店,二话不说往那沙发上一坐。
冯琅心里直打鼓,这位连处长穿着一身典型的英式西服,前胸紧窄、下摆宽大,领带配饰,一应俱全,一看就是个极重规矩的。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呼:“连先生, 您喝茶。”
连信臭着脸尝了一口,极嫌弃地将茶吐到手巾里:“我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
冯琅面上赔着笑,心里却翻了记白眼。
难喝?这可是顶级的大红袍,是顾先生平日里待客的专用茶,冯琅也是看连信身份贵重,这才把茶拿出来,可连信却半点不领情。
冯琅在亦铭坊的时日也不短了,比连信身份贵重的客人他也接待过,这般拿腔拿调的还是第一次见。
“连先生,这可是绝品大红袍,您若是喝不惯,我给您换别的。”说着,冯琅伸手去接那茶杯。
却被连信挡了回去:“罢了,你们老板呢?让他来见我!”
“这个……”冯琅面露难色,“顾先生事忙,不招呼客人,您有什么要求,跟我说便是。”
“跟你说?!”连信嗤笑道,“跟你说顶什么用,没眼力见的东西,滚!”
冯琅受了气,也没了好脸色,忍着火回到工作区,才一迭声地吐槽:“我在亦铭坊少说也干了五年,见过傲的,就没见过这么傲的,他以为他是谁。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不成!”
“冯琅。”夏谨亭制止道,“不许在背后议论客人。”“总监!”冯琅憋了满肚子苦水,“人压根看不上咱们,我给他册子,他连看都不看。”
夏谨亭轻笑一声,从容道:“等着。”说完,他将一杯清茶摆在冯琅面前,“喝杯茶,消消火。”
连信的行径,全在夏谨亭的意料之中,这样的客人,越顺从他便越折腾得起劲儿,把他晾上半个时辰,保管不闹了。
前店里,连信独自坐着,身旁的伙计该干嘛干嘛,完全当他是透明人。
连信看了眼腕表,再也坐不住了,主动招来伙计:“你们就是这般待客的?”
伙计指了指他手边的展示册:“连先生,按规矩,您得先挑好款式,我们才会为您量体。”
连信一把将那册子扔在地上,高声道:“我说了!没一件我满意的,你们的设计师呢,全是死人吗?!”
“您要找设计师?我就是。”夏谨亭温和的声音,替伙计解了围。
连信怒气冲冲地抬头,正对上夏谨亭带着笑意的眉眼,一时不好发作。
“你们的款式,我都不满意!”连信嚷道。
“连先生不满意何处?”夏谨亭含笑发问。
连信张了张嘴,说不上话来。
他本是刻意找茬,却没想到来了个正儿八经发问的,行为举止、待人接物还处处得体,饶是挑剔如他,也挑不出毛病。
“我告诉你,我身上这件西服是在国外定做的,一针一线都是高级货,是真正的名牌。你们的衣服,没有一件与我身上这件的款式一样,我不满意!”
夏谨亭闻言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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