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篱一惊,但看荀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看看死咬着不放的小崽子,于是伸手捏住了小崽子的后颈肉。小狗崽这才不自觉地松开了嘴,它挥动了下脚爪,熟练地抱住了尾巴,嘴里一阵叽里咕噜。
“脾气好大。”夏东篱看了眼荀岏的手指,见没破才松了口气。他掰开幼崽的口腔,看了眼里头米粒大的小牙齿道:“你小心一点,小奶牙也挺有力的。”
“没事。”荀岏伸手接过狗球,放在掌心里看了看,对着小肚子和小下巴一阵揉,没几秒钟原本充满敌意的狗球就舒坦得摊开了,小脚丫子还随着荀岏的动作一抖一抖,特别惬意。
“它受伤了。”荀岏忽然说道,他一边拨弄着狗崽子的身体一边叙述伤情:“脖子上有血洞,没咬深,只是破皮。身上、尾巴都有擦伤,耳朵被咬掉了一个角,问题不大。”
终于喘匀气的大米吠叫了两声补充情况,荀岏认真倾听后对夏东篱说:“大米赶到的时候,幼崽正在外面的狗边上,它闻到有血腥味判断出那条狗在袭击幼崽,就将狗扑倒,然后抢回了幼崽。”
野生动物的确有在繁殖期杀死幼崽强迫其发情的情况,夏东篱闻言点点头,但他不能理解的是这种情况下公犬为什么会追着大米跑回来。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赶紧去追求狗妈吗?总不见得是为了赶尽杀绝吧?
门外的大狗恰巧冲着他们发出了嚎叫,大米不甘示弱一样嚎了回去,两条汪隔着一扇门汪个不停。夏东篱疑惑地看向荀岏,荀岏沉吟了下,摇摇头:“听不懂。”
“那大概是互丢垃圾话。”夏东篱点点头表示理解。垃圾话不属于正常的交流语言,小岏听不懂很正常。
趁着大米稳住外敌的时候,他看了眼荀岏手中的狗崽道:“小岏先去给它上个药,不知道这小家伙断奶了没,算了,我先去给它泡奶粉,盆盆奶是万能的。”
荀岏应了一声,看了眼门口两个正在飙长音互骂的狗子,转身进房。
半小时后,小狗崽嘬着奶瓶挺着肚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着,两个圆眼睛已经只留下一条缝隙了。
它躺在用珊瑚绒铺成的小窝内,全身软趴趴得瘫成一片,珊瑚绒又软又温暖,这种舒适的环境让它甚至都能够忍耐头上的那个用硬纸板做成的伊丽莎白圈了。
因为在上药时候体力消耗得厉害,现在它连吃奶的劲都没有了,只能吸几口休息一下,但尽管如此只要夏东篱把奶瓶抽出去它就嗷嗷叫。
“不是饿,就是馋的。”荀岏捂着它鼓鼓的小肚皮道。夏东篱一阵无语,但眼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被包成木乃伊的狗子还是心软。
他将奶瓶倒掉大半只留了个底给它吸,这样又有奶香味又不至于撑破小肚皮,倒下来的奶全拿去慰劳持续拉住仇恨的大米了。
大米此刻宛若大爷,左边一盆狗粮,右边一盆清水,饿了渴了都可以随时续航,嗓子清亮,吐字清晰,外头的狗子可就不一样了,夏东篱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嗓音有些发哑。
看样子是时候了。
夏东篱从厨房拿出了两块已经解冻完的牛肉,并将牛肉切成了肉条。在端了整整一小盘,将大米哄到房间里后,他举着鱼竿爬上了小楼梯。
现在,他要做一个睦邻友好、善解人意的狗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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