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无雨,却有乌云。
在这样的天气里,高考都像是没什么好兆头。
的确。
李平川出了考场,也就从美满幸福的生活里一脚踏出来了,早情的分手就是给他的迎头痛击。
接着是回到家,桌椅七倒八歪,能搬走的电器都搬走了,阳台挂着他换下来的校服,母亲给他洗的时候还说:“小川毕业了,这衣服得洗干净收藏。”
阳台的绵绵阴雨被风吹进来。
落在那件校服上,凄冷,孤寂。
父母离婚,分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小到一台榨汁机都被带走,却没人记得带走他,他像那件旧校服,在漏风的阳台,摇摇摆摆,接受风吹雨淋。
法院把他判给薄情寡义的父亲。
他分明清楚记得家里那台平衡车是用积分在超市换来的,他们离婚的时候被父亲带走,他去他的新家,坐在一张新沙发上,身子下像被虫子啃食着。
坐立难安地听着父亲说:“小川……要不咱们就别去北京念书了……你表姐那边的学校也不错,在那边还能照顾你妈妈。医生说她那个病是有遗传的……要是以后你也有……还能一起看看,咱们也不能总麻烦你表姐家,爸爸以后……会常寄钱给你们的。”
听他说完那些话。
李平川看向了那台平衡车。
记得那天车被拿回来,父亲扶着他站在上面,他学得很快,父亲在旁边说:“小川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好学校。”
讽刺又麻木了。
那不是十年前的事,不久,也就叁五年。
可他很快便走了出来。
爱拎出来说的人是大学遇到的那些朋友,他们同情他,可怜他,却又能在这些事上找到心理平衡感。
他就亲耳听见过他们私底下说:“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好吧,李平川会读书,拿奖学金,模样又好,再批给他个有病的妈,也算折中了,这么一想,咱们还能平衡点。”
他们没有恶意。
都是二十左右的男孩儿。
私底下说两句,他不难过。
就像早情当着他的面亲口提了,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是他引导她提的,就像他们说的那些,也是真实发生的。
“他们那时候忙着办离婚,肯定没时间接我啊。”李平川还是笑着说的,“怎么了,你还嫌弃我是离异家庭?”
早情忽然大声了点,义愤填膺。
“才不是!离异……离异多好啊,就没有婆媳关系了!”
“那就是好奇了?”
她又蔫了,“……也不是,是自责。”
“自责什么?”
“如果知道那天你是这个情况,我不会在那个时候说那样的话……”
没见过早情这个样子,头顶都像罩着一片小乌云,正在下雨,悲伤快要把她淹没了。
李平川又给她夹菜,开朗又豁然,“你不喜欢我了,跟我分手,天经地义,我还能勉强你吗?”
早情焦躁地掰着手指。
他把碗放近了些,“我是想勉强,可我也不能真的强求任何人把我放在第一选择位。”
中间间隔了几秒。
他像家长,命令她。
“再不吃,菜都冷了。”
早情瘪着嘴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以前太坏了,再也不会了……我还能吃吗?”
李平川笑了,“能。”
她拿起筷子,这次是品尝地吃到嘴巴里,嚼了一口,又擦擦眼睛,这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动作了,腮帮子里塞得鼓鼓囊囊还要说话,“李平川,你知道神仙吗?”
“哪个神仙?”
“最慈性的神仙,”她浮夸起来,“就是一出场自带一圈光芒的,你刚才就是。”
他若有思索地点头,“我现在还不是,不过等我飞升了可以把你带上。”
早情终于乐了,嘿嘿笑起来,舔掉了唇边的酱汁,“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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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靓仔已经接受了社会的毒打&a;lt;( ; ? ; )?
放心放心,靓仔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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