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直球来得太突然,梁景明差点没接牢:“你想做……?”
“干嘛?你不想跟我做爱吗?”
万姿故意脆生生地说,笑看淡粉悄然染上他的耳廓。
这男人真太有意思了。
欲望抬头比谁都凶,可穿着衣服时,又会变回沉默弟弟,被她调侃几句都会脸红。
“我发现一件事情。”万姿越想越兴趣盎然,“你还挺正经的,平常几乎不讲脏话,在床上也从来不说骚话助兴。”
仿佛神经瞬间冻住,梁景明手都握紧了,耳廓更红得近乎透明。
瞄了她一眼,又速速移开:“……要说什么。”
“很多啊,宝贝你好紧水好多我大不大想不想要大肉棒!”
戳着他的胸膛,万姿严正控诉:“你看多容易!可你就从来不说!”
被这如报菜名般的一气呵成镇住,梁景明连话都说不出。明明高一截的人是他,可抿着嘴不敢对视的也是他。
憋了半天才微弱抗议:“可是……好尴尬。”
“哪里尴尬?其他男人天生就会!”
绷着一张脸,万姿快开心死了。
她最爱的事情就是捉弄他,把他逼到极限,逼到他可怜巴巴含着泪最好。
“而且做爱新鲜感很重要!如果你真爱我,为什么不多花点心思?”
对他,她最擅长道德绑架连带夸张恐吓:“你再一成不变,小心叁个月就被我玩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甩掉你!”
“……”
抱起双臂,梁景明神色一板,居高临下睨了万姿一眼。
表情还挺清冷贵公子的,弄得她有一秒真以为他生气了。
然而,他一说话还是漏了气,忸怩又游移——
“行吧,真要我说什么?”
“来来来,”万姿这下就来劲了,“你练习看看,自由发挥!”
梁景明:“……”
眼看他一脸局促无奈,几度张口又一言不发,好比一个英语常年挂科的高中生考雅思,用尽毕生所学也憋不出几个字。
万姿忍笑忍得肚子痛,还不忘循循善诱:“你先想想画面,找点感觉。”
“放松,自然点。”
扶着他的肩膀,她扯松了浴袍。装作不经意,如水蛇般微弯下腰,湿润眸光却朝他勾去——
“说,看我现在这样……最想跟我做什么。”
咬着唇,梁景明的视线粘着她。
柔得像雾蒙蒙的晨曦,根本毫无邪念意味,却令万姿不由自主发烫。
流连着她的身体,自下而上。从惹人遐想的沟壑,到线条精致的肩颈,最后到她神采飞扬的光洁脸颊,定格。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她最喜欢的样子。
望进她的眼睛,几乎在慢声细语——
“最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嗡地一声,气息一滞。
说不出话来的人,轮到了万姿。
她甚至张不了嘴,因为抑制不了傻笑飞出。
只能深呼吸按着胸口,竭力不让心脏跳得太响。
这种小鹿乱撞,她人生中体会的不多。她自以为早已脱离少女时代,没有人能再带给她此类波澜。
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梁景明,他生性害羞得连dty talk不说。
可有些东西无法教学,更无法做作。
他到底是太不会还是太会,就这么含笑看着她,像韩剧里令时间凝滞的那种眼神。银河般潺潺无垠,把欲望覆盖上纯真。
就像在他眼中,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女人。
趿拉着酒店一次性拖鞋的足踮起,万姿踩上他的脚面。这样无需梁景明低头,她就能吻他很深。
唇舌湿润地勾缠,却几乎交融出烈焰。闭着眼摸索,她按掉台面的灯光总闸,房间瞬间陷入漆黑一片。
下一秒,她被人压倒在床。
“你不喜欢威士忌,对吗。”
一件件剥去他的衣裤,万姿甚至舍不得放梁景明走。与他唇齿厮磨着,尝到隐约一缕酒香。
“但是你喜欢。”
低语没有继续,因为他又被她堵住嘴唇。仿佛在云端载沉载浮,但她知道他的下半句——
所以我也喜欢。
房间无限接近于暗,如同被投掷在深海中。双层窗帘全部合拢,只有缝隙中漏出点点光。像一场弥散了空间与时间,在微醺中氤氲而出的旖梦。
床是梦中颠簸的船,只有被子沙沙地响。当梁景明支起身戴好套时,万姿抱着他坐了上去。
深吸一口气,他们同时溢出呻吟。
人是唯一可以面对面做爱的动物,也是唯一会把这件事叫做爱的动物。
满足,铺天盖般涌来,却分不清这满足源于何处。夹牢梁景明的胯部,把全身心都交付过去,万姿由他仿佛要把她捣碎一般,缠绵又孜孜不倦地没入耸动。
“你……”
沁着汗水笑起来,她竖起食指搭在他嘴唇。
梁景明还惦记她的诉求,试图笨拙地说些什么。
但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劳什子技巧。
她只想跟他贴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仿佛就可以听见肌肤重迭在一起,舒服几乎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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