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归显然是新换好了衣服,一身黑换成了一身白,高高束着的头发,颇有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感觉。上来后看到凤霖“衣冠不整”的靠坐在马车上是惊了一下,坐在了与她对角最远的地方,眼神除了上马车看的那一眼之外,再没有往她那里看一眼。
“书归啊,平日里都是坐我旁边的,怎的今日这般生疏了?”
也不知为何,钟书归今日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也更厚实了些:“你先把衣服穿好。”
凤霖不仅没有穿好衣服,反而把那件薄衫脱了,上面两根红色的细带绕过白皙修长的脖颈,下面两根隐没在纤细的腰线之后,深红色的缎面上绣着栩栩如生两朵白色的芍药花,肤白胜雪,一时竟分不清是她肤白还是绣上去的芍药更白。
钟书归更是别过身子,生怕眼睛都余光一不小心瞥见了。他低着头,俊脸埋在阴影里,声音有些颤:“公主……”
“怎的还害羞了?”她撩了撩头发,闲适的斜靠着软枕,曲线玲珑,“书归,我什么样你没见过啊,为何如此扭捏作态?快点过来。”
钟书归的背影动了动,最后还是迫于她的淫威,背对着她一点一点挪到她身边坐下。
凤霖立刻没骨头似的缠上他,藕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肩,头抵在另一侧肩窝,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的东西呢?”
钟书归疑惑的转头,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比他本来的样子黑了不少,眉眼锋利了许多,轮廓更深更具有侵略性。
不是钟书归,是郁川假扮的。
这也是她昨日安排好的,他们突然少了叁个人势必会引起注意,若只是加上叁名士兵或者侍卫,显然也不正常,她带来的面首们没理由突然变成了侍卫。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就由郁川假扮成钟书归贴身保护她,一名军士扮成郁川,另找了竹成信得过的人扮成了卢言和李麟厉,这样只要不了解这叁人样貌的,都不会对他们这行人产生怀疑。
“什么,东西?”看到她惊心动魄的妖冶容貌,上挑的凤眸犹如两只蝴蝶栖落在她瓷白的脸上,红唇勾起,如摄人勾魂的鬼魅,明知危险却还是想要靠近。
“就是你答应我的嘛,说好在竹城给我买的,买了吗?”
郁川脸红了,虽然黝黑的肤色看不出来,但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的羞与窘,罕见的结巴了:“买买买买了。”
凤霖噗嗤一笑,伸出手,掌心朝上:“那东西呢?嗯?”
郁川僵硬的从胸口衣襟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那动作堪比七十岁的老妪,颤抖而缓慢。
凤霖故意惊道:“哇,没想到郁小将军竟然会贴身带着女子的亵衣啊!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仪表堂堂的公子竟像那登徒子一般。”
她咯咯清脆的笑声让郁川的羞耻心更重了,烦躁的把油纸包往她膝上一放:“给你了。”
凤霖又把油纸包放回到他手上,刻意娇嗲着声音说:“不嘛,人家想看你拆了,想看看郁小将军给我选了一件什么样的,好不好嘛。”
妖精。郁川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明知她是妖精却还是拒绝不了,他更可耻。
不情不愿的拆开油纸包,一件月牙奶黄色的亵衣迭的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缠枝的刺绣,虽没有她身上这件一眼看去让人惊艳,但胜在淡雅清新,浓妆淡抹总相宜。
她鲜有这样寡淡的颜色,所以很是新奇的问他:“怎么选的这个颜色?”
怎么选的?郁川难以启齿。他怎么说,从哪里说起?是说他一清早就去了街市想趁着人少的时候买了赶紧了事,结果吃了闭门羹,别人压根就没开门,一直在附近徘徊等到临近正午的时候才开吗?还是说他谎称是给自家娘子买,还被店铺老板娘狠狠的调笑了一番吗?
“公子,这亵衣有大有小,您若是不知道夫人穿什么尺码,这买了回去不合适夫人定要不高兴的,这我作为女子我有发言权的。”
“公子,您跟我说说夫人的身材,我给你推荐一个,我卖了几十年了,穿什么大小您比划比划我定能挑件八九不离十的。”
“哦,夫人很白,很瘦,腰有这么细,那……那处呢?这可是最重要的,您可得告诉我才行。”
“您要不好意思说,您比划比划总行了吧,害,又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年郎,您这般害羞扭捏是作甚,该做的该碰的都做了碰了,您可要把我急死了。”
“您要信我就买这件奶黄色的,特别是这花纹,穿上身绝对不一般,保证尊夫人喜欢的不得了,更有助于你们和谐的生活呢!不是我自卖自夸,我铺子里的款式就算是放眼整个南庆,也可以算是独一份的。”
……
那妇人着实呱噪。但最后还是买了。
------作者有话说------
调戏郁小将军太爽了,下一章继续,嘿嘿嘿,炖点小汤犒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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