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泽冷声说:“你再胡言乱语,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沈是正色起来,老虎头上拔毛,分寸还是要拿捏妥当的:“侯爷深夜至此,有何吩咐? ”
“解释。”柳长泽看着这张完全与太傅不像的脸,他有一个猜测。
看来逃不过了,沈是摸了摸玉,这个“柳”字还是柳长泽小时候大字不识一个时候写的,一般人肯定认不出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侯爷名扬天下,谁不认识柳家。”
柳长泽的手攥紧,握出了响声,他暴虐的又甩了沈是一鞭子,心头的恐惧越发立体。
“一派胡言。”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柳长泽无法在欺骗自己了,字也好,玉也罢,看人的眼神,说话的方式,熟悉的文风,除了……
他身体克制不住的战栗,每一声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他说:“你今年多大。”
沈是忍着痛,他想不通柳长泽连他幼年失沽都调查了个清楚,怎么还问他多大,犹豫的开口:“年后弱冠。”
弱冠。
柳长泽仿佛听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消息,他向后退了两步,双目赤红,手上的鞭子被他两手拉成了一条线,他甚至想就这样缠上这个人的脖子,可是
太傅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三十五岁,若是早年犯过错误,该是这么大了。
难道是太傅,是太傅……唯一的子嗣……
这是唯一能解释眼下所有情况的理由,他不敢问,他无力承受这个答案,又不可避免的感受到锥心之痛。
柳长泽的炉火几乎烧灭了理智,他拿起鞭子奋力往铁门上一抽,如雷鸣响震天空,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逃了出去,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忍不住。
阿良见他怒气冲冲的出来,急切的跟了上去。
他在见到阿良的那一秒,怒火再度烧了起来,他没办法不去迁怒,他一脚踹开了阿良,大声嘶吼着:“滚!!!”
“滚啊!!!!!”
他的身躯像放在烈火里灼烧,沈是,沈是,沈是,他踏上马背,发疯似的拍打马腹,一路狂奔,凭什么,凭什么啊,老师是我的,老师只能是我的!!!
他像一只被打断了手脚的野兽,被抛弃到不见天日的密林里,只能疯狂的嘶吼,无尽的绝望。
不知道跑了多久,柳长泽脱力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两眼无神的看着晨光熹微的天空,空洞洞的淌着泪水
沈子卿,我恨你。
他的五指使劲的抓在地上,血肉模糊。
好恨啊
沈是一脸茫然的揉着自己火辣辣的伤口,想起柳长泽走之前的动静,他也是心有余悸,那一鞭要是抽到自己身上,肯定是皮开肉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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