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不敢碰他,在一旁颤抖的看着太医拼命的挤压他肋骨处,过了片刻,老太医抿唇摇了摇头。
小侯爷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他几乎是爬着去靠近沈子卿,手颤抖的伸向沈子卿的鼻端,他手攥成拳,绝望到极致,愤怒、恐惧、悲伤都消失了。
他神情木然的流着泪,贴上沈子卿的胸口,像似要听听他的心跳,低声说了句:“别怕,我会陪你。”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肯叫沈子卿为少傅……
“咳……”胸腔剧烈震动。
小侯爷依旧是木然的,大悲大喜,来得太过突然,他在沈子卿睁开眼的那一刻,竟有些失望。
太医涌了上来:“醒了!醒了!醒了!”
沈子卿吐出一口水,小侯爷连忙去拍他后背:“没事了,少傅,没事了……”
沈子卿不清醒的推开他的手,气若游丝的说:“我不是你少傅。”
沈子卿晕了过去。
小侯爷眼眶通红,握着他的手,无力的说:“你是,永远都是。”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以后不会了。
我知错了。
我不该动妄念。
小侯爷失声痛哭,身子蜷缩在沈子卿的床榻下,头埋在双膝之间,不住颤抖。
我知错了。
柳长泽从梦中惊醒。
他不敢睡了。
梦到太傅也好,梦不到也好,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他失魂落魄去找药膏,褪下身上的衣物,露出背上斑驳的伤疤,有一些才刚刚好,还是粉色的皮肉。
那种知错,让他万蚁噬心般的疼。
太傅,是老师。
是只可远观敬畏,不可爱慕拥有的人。
即便死了。
也是老师。
柳长泽驾马去了太傅府,推开了面壁室的门,他不敢睡的时候,痴心妄动时候,便来跪一下,一夜也就过去了。
若是敢有邪念,那便……
疼的时候,会少想点事情。
柳长泽背上的清凉的草药香散了出来,和沈是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和很多年前的一模一样。
沈是不留神将灯芯,摁进了灯油里,屋里一丝光也没有了。
浓郁的药香在黑暗里格外突出。
沈是躺上了床。
仍是避无可避的想起了负荆请罪的事情。
因为,第一个给他负荆请罪的人,是柳长泽。
十三岁的柳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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