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赋放下了如同摆设的油纸伞,他身上的蓑衣里也进了雨水,这样的天,外面怎么会有如此多人在外奔波……
“大人,雨大。”身后的萧家军举起一柄伞立于李云赋头上,这可是小公子说过要照顾好的人,不然要军法伺候的。
“不必了,没多少路,雨大成这般,也没什么好遮的。”李云赋摆摆手,看着前方的异象,心头不安,他说:“此处离府邸不远,我自行回去便可,你们先行吧。”
众人接着前行,而那小兵却跟了过来:“末将奉命保护大人。”
李云赋无意为难他,他任由对方跟着,向四处奔走的人群行去,隐约听见两声:“倭寇来了!”
萧家军重兵把守城门,怎么有倭寇入城中作祟?
一人粗布麻衣的在大雨中快速穿行,但这大路泥泞,水位过高,他行路匆匆,嘴里还边跑边冲着邻里街坊喊着什么倭寇,听不太清。
只见他一头栽到了李云赋面前。
李云赋连忙去扶,那人喘了口气,急切的说道:“倭寇偷袭,兄台快走!”
李云赋在大雨中睁大了眼:“封县丞?”
那人身躯颤了下,一手抹去脸上的水,又被大雨再次覆盖,他正声说:“小民只是白衣。”
“白衣?”李云赋错愕,若有县丞被贬,他身为御史不可能毫不知情,除非是……
他问:“封县丞缘何辞官?”
封白衣在雨中作揖说了句:“大道不公,为官无用。小民宁白衣就义,也不愿守着虚名度日。”
李云赋想起他说的那句“倭寇偷袭”,若是他是官,这样奔走相告,是要军法处置的……
封白衣转身离去,只留一句:“倭寇自东南门偷入,离此不过三里地,大人再不走,恐有杀身之祸。”
“一派胡言!城门乃我萧家军驻守,怎么可能有贼寇可乘之机,老子今日便割了你这危言耸听的舌头!”李云赋身后的萧家军气冲冲的怒吼道。
那军提枪便要向前人刺去,李云赋一把拽住了他:“滥杀无辜,你可知何罪!”
这一挡,封白衣便没了影,被一层又一层的大雨所遮盖。
“萧将军英明神武,岂容他诽谤诋毁!”
雨中巷子传来一声拉开门的声响,似有人还在说着:“倭寇偷袭。”
李云赋心有触动,为救百姓而辞官,为救百姓而不畏生死,这样的人说的话,会是假的吗?
难道城中严峻到倭寇偷袭的地步了吗?
那军见他神色不对,虎背熊腰的走在他面前,那漫天大雨,给他凶恶的脸庞添了些煞气:“大人莫非也质疑我们将军!”
李云赋想起萧寄北给他透露的军情,片刻的摇动被稳定,他说:“并无,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下官自是信赖的。”
那军是个大老粗,哪里听他这些客套话,就觉得不让他削那个造谣的人,心里就是有鬼,他说道:“大人真信还是假信都好,区区三里地,你我便在着雨中等上半个时辰,看看有没有那倭寇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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