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鬓发,每次都心软一定要救人的是她,救完又骂骂咧咧嫌麻烦,还说别人孩子,自己才是孩子呢。
徐青君想,本打算等明年书远及笄就成亲,现在看来还可以在等两年。
他们师出同门,自小便定了亲,是世人眼中最金童玉女的模样。
而此时晕过去的孟洋,鼻翼轻轻动了一下。
他不能离开这里。
外面的追杀他并不在意,主要是他被篡位了,现在出去他便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无论是谁都能轻贱他,又回到了八岁时最不堪的日子那段日子。
比起死亡,他更不能接受贫穷。
所以他要留在这里。
为了空气中那一段流转不散的香气。
为了女子衣袖上另一段相似又清新的香气。
他从未闻过。
直到看到那株草药的时候才明白,那是一种香料。
会用香料入药的人。
孟洋肯定这些香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知道这是他翻身的机会。
他阅人无数,是善是恶一眼便知,早就活成了人精,别提哭了,只要能哄骗到这两人交出香料配方,他就是钻胯学狗叫也不在话下。
没有什么比贫穷可怕。
待他再度醒来时,女子在室内作画,男子在外烧窑。那副画太美了,他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缓缓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似乎好了不少。
“你醒了?”作画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她两指斜勾着一支细长的紫竹毫,眉眼上挑,语气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孟洋猝不及防的红了脸,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不久还囔囔着要丢他出去的人,怎么突然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又或者说,一个千年老狗,居然也会红脸。
孟洋僵硬的点了点头,余光看到床头边有盆水,有些掩饰的去拿巾帕,他凑过身去,便瞧见那女子跟着身子一同倾斜,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孟洋眼睛转了转,看到她干涸的毛笔尖,俨然是作画结束已久的样子。
他了然的伸手探入水中,拿出巾帕,往脸上一抹。
只见雪白的巾帕上突然沾染上漆黑的墨汁,他佯装震惊的趴向水盆看自己的脸,像刚从煤矿里挖出来一样,东一道西一道的墨迹,头发上还结着方才抹脸时的水珠。
而女子放声大笑,整个人半弯着腰,笑的花枝乱颤。
孟洋怯生生的抬眼望去,却忘了他接下来应当配合的羞辱愤怒的反应。
他看痴了。
女子的这一笑明媚娇俏,似昙花骤开,又似云销雨霁,看的孟洋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拙劣的不成样子。
女子得不到他回应,只觉无趣,便上前伸出秀气的五指在他眼前抓了把魂,掀起一段清香,令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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