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远颔首,“因着方子里有杜英,他觉得冥冥之中有牵引,不能擅自更改,否则怕对我腹中胎儿不利。便要香坊将滑胎的东西去了,还不让变动配方的名字,神经兮兮的。”
“香坊的新管事没办法来求我,我给他指了一味红桂与鹿角,正巧又与原方相近,孟洋甚是满意。”
虞书远摇头,“破天荒的在那日琉璃台雅室,换了沅梦枕,点了它。”
虞书远端起花茶饮了一口。
柳长泽奇怪,“为何他觉得杜英对你腹中胎儿不利?”
虞书远顿了下,看着剩下的微黄的茶水发了下呆,然后一口饮尽杯中茶,“因为那时徐青君死了,他怕报应。”
“何意?”
她却问:“侯爷去过霞山吗?”
柳长泽点头,为查虞书远之事他自然是去过的。
虞书远露出了怀念的神情,“霞红樱落,芭蕉透绿,霞山所有花草都是如此艳丽。路边的野花,繁盛似火,树上的野果,灿似骄阳。我从前很喜欢霞山,色泽明亮又热烈,每隔几年便会去霞山小住,连成亲都选在了霞山……”
虞书远将香料又放回手中,两指夹着杜英转了转,“其实青君并不喜欢,他一贯爱那些素雅淡然的东西,于是在我们霞山的院子里,种了一圈杜英树,很美。”
柳长泽说:“我最后一次上山时,杜英已全被烧毁。”
虞书远眸光微暗,“是啊,孟洋把他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也烧了……烧的一干二净……”
虞书远不待柳长泽思索,便很快接道:“但孟洋曾为我在益州建过一个院子,里面种满了杜英花。侯爷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再多的我也不知了。”
可杜英院子是孟洋的一条逃生路,她早已告知付尚书,若有什么账本,那里还等到今天。
她猜测是那片烧毁的杜英林。
她便故意说出,让柳长泽确信杜英林已烧毁,往其他方向着手。待柳长泽回过神来看霞山时,她早已通知沈是狸猫换太子……
“孟洋此人气量狭窄,不择手段。你心上人死了,他不额手称庆,怎还会心生忧怖?”柳长泽并未全信,他说:“要我看来,他将账本藏在红桂林,也不会藏在杜英林……”
虞书远却讽刺的笑了下,“他若全然不折手段,侯爷又怎会不知付尚书之事?”
柳长泽蓦然起身,“孟洋幕后之人是他!”
怪不得沈是一直宁可入狱也不让他动孟洋,怪不得虞书远要将假账本交给宋阁老,原来真的是在保护他……
但他又想起沈是给柳家送信,捧的柳弥当上皇子之师之事,柳长泽一直以为付柳结亲,沈是只是迫不得已助了一把,而如今看来,竟是沈是一手促成之举!
柳长泽细思后背生寒,沈是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圣上的人吗?
又或者,这一切是圣上授意?
虞书远缓缓道:“孟洋虽然心狠手辣,但对救命恩人格外敬重,当年为还付尚书之恩,他那样视财如命的人,不惜倾尽财力助他打赢西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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