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冉娘,你为何都不来我梦中?”
屋外响起敲门声,“谁?”
“干爹是我,文查子。”
“进。”
文查子端了一碗汤面进来,笑着说:“干娘嘱咐过我,干爹胃不好,若是回来晚了,让我仔细着备份汤面,还教了我许多法子……”
文查子递上竹筷,“干爹,快尝尝看,今日可有进步?”
文通慈眉善目的摸了摸文查子脑袋,袖中似有异物,摇摆生硬。
“好孩子,干爹尝尝……”文通挑起一口,眼眶深红,他怕文查子看出异样,猛唆了两口,“嗯,好吃,唔,你做的越发像冉娘手艺了。”
文查子笑了一下,将空碗端了出去,说道:“干爹早些休息。”
文通待他走后,面落两行清泪,然后轻拭眼角。
打更者敲起了戌时的锣鼓,文通起身,正欲推门时,竟发现,门已被锁死。
他面如死灰,经血逆行,竟一瞬晕了过去。
文查子缓缓推开了门,自他袖中摸出一卷烟花筒,将他扶于床榻躺好,驾马直赴京郊。
那是沈大人和他约定好的地方。
“我寻述怀大人。”
……
柳长泽从城墙下来,见烟花阵阵,问萧寄北,“你便是为此来迟了?”
“端他老巢废了些功夫。”
“再迟些,许是要被你害死。”
萧寄北看他一眼,“早死晚死,你逃得掉么?”
柳长泽眼波流转,似有解脱之意,“你可去阵前看了他?”
萧寄北眼有痛色,“对决之后,他便不见了。”
“他已死。”柳长泽道。
萧寄北甩开长枪驾马而去,“谁愿意给他收拾那个烂摊子!”
一骑绝尘。
柳长泽朝着暮色问,“方才你输了。”
“是,我输了。”
暮色之人,忽而念起最后长枪飞起时,他以为是绝路,提刀而上,那人竟以手握刃,一掌锁向他喉结,身法诡危,无法破解。他阖目等待脖子上的最后一击,睁眼时,却见那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长刀满霜雪,那人赢的漂亮。
柳长泽静默,看了一眼不知疾苦的雪花,问道:“你为何不见他?”
“已逝之人,何必徒添挂念。”
“他看到了。”看到了你还活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萧家军如何安置?”
暮色中人声渐远去,却飒拓笑道:“我萧家儿郎,自会扬名立万!”
柳长泽垂眸,“若他只想读诗书呢?”
肩头之任,与生俱来,不能放,也放不下。
那人已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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