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值早秋,天高云淡,高树参天,碧绿数波一望无际,夹着远处清晰的山巅轮廓,邻里和睦,民风淳善,是解嶙梦里的样子。
但是这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得有些假。
解嶙摩挲着下巴,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正皱眉思索着,天征帮完忙,推门便入。
解嶙抬头看他:“你倒是勤快。”
天征看见解嶙眉头未散的“川”字,问道:“在想什么?”
解嶙轻轻摇头,不答反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天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等你伤好。”
解嶙“哦”了一声,没再多说别的。
山上要凉一些,入夜时,大娘好心怕他们俩受不了山上夜里的凉,替他们俩端来了一小壶热好的酒。
待大娘出去,解嶙与天征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在唇边荡出笑意。
解嶙喝不了酒,一口就倒。
天征拿出精致的小白瓷酒盅,为解嶙倒上一半的酒,递到他面前:“试试?”
解嶙摇头,他本性畏酒,虽这些酒对他的人形没什么影响,但若是醉了,那也是极丢人的。
天征一口抿下一盅热酒,辛辣淌过喉间,却勾上来心底的几分酸。
解嶙来不及制止,只能默默看着天征,颇为苍白地补上一句:“你慢点喝……”
他从来不知道天征还能喝酒,剑灵难道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天征又将一盅热酒一饮而尽,烛光落进他的眼底,他偏头睨着解嶙:“今夜只有你我,不必担心有人打扰。”
他说这话时,神态间有了挑衅的意味。
解嶙见天征喝得如此痛快,正心痒难耐,像是有个小爪子在心里一下一下地挠似的,又哪受得了天征的挑衅,终于——他向天征伸出了罪恶的爪子:“给我一口。”
解嶙将酒盅拿在手里,轻轻与天征碰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天征顿时有些恍惚。
眼前景色忽然变成了一片艳红。
大红罗纱做成双层斗帐,喜烛长燃,喜床四角吊有香囊,被单床褥都是上等的丝绸,红得扎眼。
天征眉头紧拧,轻轻抬起手中的酒盅。
解嶙已经喝下微凉的半盅酒,眼角有点发红,他晕晕乎乎地将酒盅伸到天征面前,示意他再给他倒满。
天征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大红喜服,冷白皮肤,眼角生着醉后的媚意与娇色,五官的排布恰到好处,每看一眼,天征都贪婪地想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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