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炎帝抬眸,眼中杀气尽显,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奴才。
他只要忠诚听话的,且不允许任何人僭越。
公子翊是助他成就了如今的霸业,可他还猜不透这人心思。他对公子翊所有的认知只来源于公子府,他是公子府的谋士,且登基以来,他也派人暗暗追查过,然而,除了他已然知道的信息,一切都是零。
他是从近日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尤其是看着那人眼神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眼神里似乎只有森然与怒怨,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魏炎帝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他躺上了床榻,被衿遮过身子,人确是异常清醒的。
血污浸染眼底,他还记得那一剑,刺穿胸膛的一剑,他蹲在旁边,双手扼住了魏景帝的喉咙,静静地,他看着文渊失了呼吸。
那时他脸上带着慵懒得笑意。他想,终于,他不再是事事不如人的淮南王,他姓魏,是这座皇城里唯一的魏姓人,也是唯一可继承大统之人。
人人都说他不可,说他比不上。为何不可,哪有比不得,论才智他也不输任何人,魏文渊可做的,他魏景善一样可以做。他就要所有人看看,他淮南王魏景善,可以坐上这皇位,可以在这紫微帝座上建功立业。
那夜,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将人扔进大火里,他看着火势蔓延,不知不觉地笑了。那满溢的笑容背后是长久的积怨,深沉却又执着。
他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了眼。
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提醒,不能,他还不可以睡。
他忽地坐起身,魏文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又在他眼前浮现。
耳边似乎还回旋着那凄楚的哀嚎,“皇叔,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大虞皇宫不适合你,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也不属于你。终究要输,没有我,你也会输。”
魏炎帝目空一切地看着殿内的烛光,似乎那里就有他厌恶的人,他看着那处,怒火中烧道:“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一把大火,化为灰烬,随风而散了……”
“是嘛,为何我还在这里,你还能看到我,听我说话。我没死,心没死,还活着。”
“那不是你,都是心魔,是我的心魔,只要我不睡下,你便不会出现。”魏炎帝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不会出现的,你已经死了,化为灰烬,死了……”
他抽了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疯魔一般一下打翻了烛台,烛火未熄。他挥着剑,嘴角噙着冰冷地笑意,对着那已燃起的烛火,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天下是我的,是我魏景善一人的。谁都不能觊觎,你,他们,所有人。”
他疯狂地挥着剑,对着蔓延过来的火势怒喊:“魏文渊已经死了,没有景帝,我才是皇帝,九五之尊,没人可以伤害我。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皇位是我一人的。”
殿外把守的重兵已然闻到了浓烟味,忽觉不对劲,提着刀便冲了进去,就看到魏炎帝站在大火里,不知对着谁“哈哈哈”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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