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将军酒后吐真言了。”沈长河不作丝毫废话,单刀直入道:“我的腿伤全拜将军所赐。即便我已是废人,他以后也不会放过我。”
“……你说什么?”
裴轩大惊失色,立刻反驳道:“这不可能!长河,你千万不能无端怀疑你萧大哥,他是老臣看着长大的,秉性纯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阴狠勾当!”
“裴叔叔信我与否,不重要了。侄儿只想恳求叔叔,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给我指条活路。”
沈长河说得恳切,目光更是热忱。裴轩为难地后退两步,摇头道:“这,这……长河呀,你要信叔叔的话,就不该有这种空穴来风的臆想。”
闻言,沈长河却只是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吧,那么长河也不敢再让叔叔为难,请容长河就此拜别。”
说罢,他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艰难地向外走去。李云凌这时也道:“阁老,公子没有骗你……刚才将军亲口承认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今日是断腿,明日又会是什么?裴阁老,你可还记得当年他爹沈慕归曾受过多少莫名其妙的折磨?就算你不信我们,至少也该多少有所怀疑——毕竟,潜在的受害者是你主君唯一的儿子!”
一席话说出口,李云凌觉得自己心里忽然敞亮了许多,可沈长河和裴轩却齐齐看向他,眼神里一样的都是震惊。良久的沉默过后,裴轩终于艰难地开口:“……好,老臣……老臣答应你,定保公子平安无恙。”
待裴轩把不省人事的萧子业背了出去,沈长河才阖了阖眼,拍拍她的肩头,笑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口才如此之好,居然懂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公子有识人之明,怎么就看不懂裴轩呢?”李云凌无奈道:“裴轩这个人会治国理政,但他不懂权谋之术。你与他谈萧子业的阴谋算计,他当然不会信你。除非……”
“除非,他亲眼看到萧子业对我下手。”沈长河微微一笑,道:“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自救啊。”
故人归来
庆功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萧子业才从宿醉后剧烈的头痛中清醒过来。昨夜发生的事,他一件都记不得了,可身上浓烈的酒气中夹杂的似有若无那一缕檀香,似乎在提示着他……
昨天,他曾到过听风苑,并且进过沈长河的内室住处。
想了想来龙去脉,他拍了拍手,吩咐道:“来人,把客人送到听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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