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敢问贵使在军政府任何职务?”
男子平淡道:“无职无权,闲人而已。”
侬智高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大声质问:“派你这么一个跛子……你们西南军政府可还有半点和谈的诚意?!”
男子缓缓抬手取下斗笠,众将领随即怔住。半晌,侬智高才不敢确信地问了句:“你是沈长河?”
还真是要感谢萧子业婚礼那天荒唐至极的“安排”,如今,已经没几个人不认识他这个“举世闻名”的瘸子了。沈长河心中喟叹一声,脸上却泛起谦恭老实的笑容:“是。”
侬智高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他见过嬴风,但那时只是两军阵前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印象中只有那个女将军一身黑色军装以及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神,别的就都记不清了。现如今亲眼见到她的儿子,却是大吃一惊。
——这对母子,不但长得完全不像,就连气质也截然不同!身为女子的母亲张扬跋扈,可身为男子的儿子却如此谦逊有礼、甚至看起来有些懦弱,真是令人费解。
“既然如此,送上门的肥羊焉有不宰的道理?”侬智高眯了眯眼,谩声道:“拿下!”
左右上前就要拿人,沈长河却抬手摆了个手势:“慢着。”
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声音不大,气势不强,可不知为何却于无形之中透出不容反驳和抗拒的威压来,士兵们面面相觑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有余。短暂的沉寂过后,侬智高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他:“沈公子还有何话讲?”
沈长河道:“军师三日后即不再攻城,是在怕什么?怕城内埋伏的守军,还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侬智高的脸色:“还是,军师自己心中也有所顾虑?”
侬智高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看他:“年轻人,想揣度老夫的想法,你还太嫩了些。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此来是有何目的?拖延时间,等萧子业班师回援,对吧?”
“军师真是看得起我。”沈长河垂眼低声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您可是西南诸国第一谋士,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我还没蠢到那种程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