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林雪怀郑重其事地答道:“要说风物,两国各有千秋、不分高下。不得不说,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合众国这些年来发展飞快,已然有复兴气象。但要说这政治文化……”
“你小子!”陈武大笑:“刚想夸你学会了人情世故,结果还是如此刚直!也就是我,换做党中其他领袖,你这‘但是’后面的话就足够让你惹祸上身了!”
林雪怀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道:“我跟先生之间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有话直说岂不痛快。但是——”
他果断地说了下去:“但是我国旧制未除,国民陋习未改,帝制的种子还深埋在每个人内心深处,兼之连年战乱之下民不聊生,国家也无法留出时间和财力发展经济、提高军事实力;越是落后,越是挨打,然后恶性循环。更不要提这些年来内忧外患,外加西南、东北两大割据势力分*裂国家,何时才能见到太平一统、天下归心的盛世?”
“可是雪怀,你要知道这个事实:我合众国的基业,都是仰仗着这帮军阀才得以建成,现在想要摆脱他们的掣肘谈何容易?”陈武叹息道:“张恕己还好说,不过一介莽夫罢了。可西南军阀萧子业,却是个极不安定的因素,因为他自幼受过西方教育,有野心,有军事指挥才能,背恃天险苦心孤诣经营几十年,不可不防。”
林雪怀道:“先生,关于军阀割据一事,这些年来我也在想,怎么化解?可如今看来,张恕己不足为惧,而萧子业也并非无懈可击。”
“此话怎讲?”
“萧子业的亲生父亲萧淮,乃是原燕帝国神武皇帝之私生子,也就是说,萧子业与嬴氏没有任何关系,反而算是前朝余孽。”林雪怀条分缕析道:“就这一条,将来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扫除封建王朝余孽’的名义讨贼,消灭他!”
陈武点了点头:“嗯,这是个主意。不过我也听说,最近西南军政府已隐有内讧之兆,起因是故将军嬴风之子沈长河已然威胁到了他的绝对权威。因此此时中*央政府实际上无需动手,让他们自己乱起来,也是好的。”
“先生高见,晚生钦佩。”林雪怀肃然起敬:“不错,这个主意比我想的更周全,更省心省力。只是,那沈长河势单力薄,根本不足挂齿,也没有能力改天换地。我们是否……给些助力,把这火烧的更旺些?”
“好,就按雪怀你说的去做。”陈武当机立断道:“回府,着手制定计划!”
一晃就是十几日过去了。
愉悦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而痛苦的时光也总是能让人度日如年。
自从第一天被关进这里之后,裴轩只来看过他一次,之后便再未出现。而李云凌则坚持不懈地往这里又跑了两次,然后也再没来过。对此,沈长河也没有多少感慨,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另一件事上——或者说,另一个人身上。
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迟迟不到,让他坐立难安。是时候摊牌了,可这人却拖着一直装死,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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