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可以告诉任何人,唯独不能对你讲述细节。”林子强垂眸道:“你只需记住一件事:如今国内这些上位者之中,没有任何人是可以被轻视的;尤其是像沈长河这样的,外表极具欺骗性的狠角色。为父可以向你保证,他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他?”林俪难以置信道:“长得像个女人,满口轻佻之辞,身为一方军阀却为了区区乱党分子以身犯险,他算哪门子的狠角色?”
林子强重重地摇着头:“太年轻!”
“孩子,你记住为父今天的话。”顿了顿,他才万分郑重道:“我们林家要在如今这乱世之中求得太平,便绝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某一方势力上。赵鹏畏惧的东西,你也该学会畏惧。学会畏惧,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懂么?”
张牧吐了瓜子皮刚要回答,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压抑却清晰异常的低吼:“燕、何!”
李云凌曾在沈长河身边呆了三年,他这般咬牙切齿的恨意前所未有——至少,她自己是从未见过。回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张牧,她问:“燕何是谁?”
“谁知道呢?可能是个人名吧。”
“废话,谁不知道这是个人名?”李云凌道:“我问的是,将军认识这个叫燕何的人?是他害将军染上毒瘾的?”
“可能是吧,反正老大每次疼得受不了就会喊这个名字,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张牧正儿八经道:“咱们俩离远些吧,出去吃顿饭,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就,就,就把他扔这儿自生自灭?”李云凌指着门一脸的难以置信。张牧大大方方道:“将军自个儿说的,咱俩是奉命行事。”说罢,他附在李云凌耳边又说了句:“我俩走远一点,老大脸皮薄,万一……你懂的吧?”见她发愣,张牧声音更低了些:“男人嘛,死要面子活受罪,李小姐您就行行好,成不?”
“……好。”
心里明明什么道理都懂,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彻底放下心来,是以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耳边听得张牧絮絮叨叨,李云凌愣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最后反而还问出一句:“何伯还在吗?”
“何伯?喔,你说那个脸烧伤了的老头儿啊。”张牧不明所以道:“在,还在呢!老大对这老头儿一直挺好。”
“这就奇怪了……”“什么?”
“没什么。”李云凌摆摆手,又问:“裴毓秀怎么样?”
“那个混血美女吗?她生了个大胖小子,长得特像老大……呸!瞧我这破嘴,我的意思是她儿子长得还是不像咱们秦人,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儿尖下颌,眼窝深得不得了,漂亮着呢。只可惜身体特别不好——只能靠药吊着的那种不好。”
李云凌深吸了一口气,道:“萧子业死没死?”
“不知道。”张牧奇怪地看向他:“我跟着老大的时候,老大就已经是将军了。”
李云凌沉吟道:“也就是庚午之变之后,你才投奔将军门下的。那么你为何会知道庚午之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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