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抬起手想遮住眼睛,却带出一阵金属摩擦发出的刺耳响声。沈长河缓缓张开双眼,所见却仍是一片漆黑。
难道自己现在身处暗室之中……可这火一般炽烈的阳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答案显而易见,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轻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试图站起来,却不料双腿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刚起来一点就无力地跌坐了回去。
再试着提起丹田气海中的真气,果然不出所料的——空空如也。
吱呀一声门响,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伊藤美咲带着笑意的声音:“沈将军,这一觉睡得可好?”
她以为沈长河会像以前一样冷嘲热讽或是反唇相讥,却没想到他只是用那双已经失明了的绿眸“看”向她的方向,闲闲地应了句:“承蒙关照,还不错。”
语气甚是平静,仿佛两人之间并非敌人、而只是熟人之间打个招呼而已。
伊藤美咲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他的脸依旧苍白如雪,衣襟稍微敞开,长发略显凌乱。这里相当明亮宽敞,沙漠地区的正午骄阳透过窗棂,穿过长长的睫毛映在他的脸上,投下扇子般瑰丽幽深的一片阴影。屋子右侧是一张石床,左边是盥洗设施,四条铁索牢牢锁住他的手足,链子另一头钉在盥洗设施和石床之间墙的边沿,长度是用轴承连同机关来控制的,放到最长的时候足够他在这间封闭的房间里走动,但却绝对走不到出口。
对于沈长河的“本领”,伊藤美咲早有耳闻,但现在她根本就不担心。且不说他被注射了药物之后毫无内力,就算能挣断铁索,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也绝对逃不出这个地方——只要他有一点异常举动,就算外面巡逻的士兵不立刻开枪,暗处潜藏的忍者也会出手。
耳边隐隐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可沈长河还是出于本能地微微张大双眼,失去神采的桃花眼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垂落肩头的一绺发丝被女人的素手轻轻执起,伊藤美咲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将军身为男子,为何不剪短发?”
“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
“可我不觉得无聊呢。”后者娇笑一声,手中匕首一挑,这缕头发立刻被从中间割断:“将军不愿意说,美咲帮你回答。”
在她的指尖之间,剩下的那半截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长。伊藤美咲看了半晌,才道:“你之所以不留短发,是因你无论是头发被割断、还是身体受到伤害,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复原痊愈;如此一来,剪发就毫无意义了。沈将军,我说的对么?”
沈长河嗤笑一声,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挑衅至极的弧度:“美咲小姐还真是做了不少功课——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莫不是倾慕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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