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凌咬着牙,硬着头皮低头上前几步。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生气,反而眼里还流露出些许笑意。视线下移,到他形状优美却伤痕累累的锁骨上,再向下又看到他那明显是刚刚长出来、薄薄一层的指甲,她夸张地叫了一声:“你,你的手……他们怎敢用此等酷刑!”
沈长河冷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云凌张了张嘴,心知无论怎么装傻充愣都糊弄不过去了,只得梗着脖子豁出去:“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过了。将军说过让我做于廷益、以大局为重,也就是让我绝不可为了您一人的生死而误了军政府的大计。彼时,我西南凉州内有天花肆虐、外有蛮夷环伺,属下一面要提防上京乘人之危,另一方面又要抵御百越定北王铁骑北上,实在分身乏术!我……属下私心爱慕将军已久,但深知公事永远大于私事,若将军真认为属下做错了,杀了属下泄愤便是!”
“如果我是你,便绝不会来此救人。”
孰料,沈长河安静地听她倒完苦水,却只是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语重心长道:“如今西南军政、财权已尽在你手中,我不在,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至于威望这种东西可以慢慢积累,不要心急。”
“可是我没想过……没想过要取而代之啊,将军!”
李云凌万分委屈地大声道:“在将军心中,我竟是这等不仁不义之辈吗?我李云凌从来对权力没有半点兴趣,我这一生只喜欢两样东西:钱,还有美人!”
“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她这回答,沈长河忍不住大笑起来。李云凌被他笑得脸红成了煮红的螃蟹,嘟起了嘴:“真的,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笑什么。”
“那你做本将军的夫人如何?唉呀,不妥不妥,夫人恐怕不行,”沈长河若有所思地拄着下巴:“本将军的妻子,怎能是你这种贪财好色的家伙?做个保镖也就够了。”
“……”李云凌忿忿地在袖子底下对他比了个中指。
把李云凌怼得哑口无言兼忍气吞声之后,沈长河的心情忽然就大好起来了。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学生一样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子,才正色道:“你带来多少人马?”
“之前有高昌皇帝的人盯着,我只能暗中潜回,所以总共也就五百人。不过将军放心,我们回国本来也用不了太多……”
“谁说我要回去?”沈长河笑着摇了摇头,幽深绿眸中寒光闪动:“戏没落幕,不能提前离场啊。”
复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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