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舟作为特情部长、同时也是过去西南军政府硕果仅存的实权掌控者,这些年来没少被段焉为首的新党势力排斥和打压。即便如此,她却还是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因为段焉本人并不相信,她这个满脑子都是小情小爱的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特情部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根本无法影响如今的政局,并且在段焉面前的谢忱舟,也“忠诚”得让他十分满意和放心。沈长河虽然已经下野,但段焉也深谙“不能对敌人赶尽杀绝,以免敌人狗急跳墙”的道理,毕竟还是给他这个曾经的西南军阀留了最后一分薄面。
她热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沈长河却只是语气淡漠而平和道:“小舟,我早已不是西南军政府将军,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沈长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只知逃避的废物?!
谢忱舟气得几乎要去拽他的衣领、冲他吼上这么一句。然而,她最终也只是重重喘*息一声,随即眼前一黑,险些又一次晕倒。
——不,这不是她所一直崇敬、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他当年说过要为她向段焉复仇,说过要登上总统之位、成为大秦新的主宰,又怎可言而无信!
然而事实上,她也只是喘了几口粗气而已,随即慢慢恢复如常。多年官场斗争的经历打磨得她如今已成了一块圆滑的硬石头,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勉强让重见眼前之人的喜悦冲淡心中的忧虑,谢忱舟尝试着调整心态、按照他的吩咐好生修养了一段时间。
在这不足一周的时间里,她见到了很多人——
沉默(一)
具体来说,是很多年轻人。
按照如今段焉政府的要求,秦国境内禁止一切宣传大洋国、雅利加合众国等墟海发达国家文化的电影、电视、唱片、小说甚至纪实文学的存在——以段焉为首的新dang政府美其名曰:“使国*民混乱无章的思想回归有序统一。”从此以后,新党成了这个国家唯一合法的政党,新党所提倡的思想也成了这个国家唯一能够合法存在并得以传播的思想。
然而,在这个坐落于西北边陲的百木草堂里,学生、青年知识分子、各行各业的人们齐聚一堂,自由地讨论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发展。段焉政府的“禁令”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效力,自*由、民*主、平*等这些墟海对岸“不可言说”的价值观成了每个人都能随意讨论的话题。甚至,有时人们还会在这里举办aty,播放那些被政府禁止的“靡靡之音”。谢忱舟偶尔会到后院走一走,安静地坐在走廊栏杆边上看他们跳舞,而这个时候有些年轻的大学生又会注意到她的存在,进而主动邀请她加入。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委婉地拒绝他们的邀请,然后继续沉默微笑着,做一个安静的看客。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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