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总觉着长孙恪话里有话,还不等他答话,那小厮便道:“可不是,卫公子与我家少爷素来要好,时常来这后院花园小酌。少爷知卫公子喜爱梅花酥,前些日子梅花将落时,少爷特地多做了些,叫小的放在冰窖里存着呢。”
卫昭喜道:“玉笙有心了。”
秦玉笙与一般伶人不同,身上没有脂粉气。虽身份卑贱,却不卑不亢,亦不谄媚。谈吐有度,举止大方。他容貌清秀,又不失男子气概,闲来无事最喜读书作画,论学识,也不在陆承逸和冯遇之下。
卫昭一度怀疑秦玉笙是大家族的落难公子,但每每提及这些,秦玉笙总是一笑而过,不愿多谈。
“玉笙病的这么重?”卫昭一进屋子便闻到浓重的药味,不禁皱了下眉。
小厮道:“大夫说少爷是肝气郁结,需得好生调养。”
不等卫昭过去,秦玉笙已经从屏风后过来,他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几日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洁白的锦衣遮掩下,还隐隐可见勃颈处暗红的痕迹。
卫昭瞬间火起:“完颜鸿这个王八蛋,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秦玉笙语气微弱:“听梅管事说了那日的事,是玉笙不好,给卫公子添麻烦了。”
长孙恪抬眸看他,目光哀戚,眸中满是愧疚之色,情真意切,不似装腔作势。他心里暗想,此人或是真心自责,或是段位极高,连自己这双眼也能蒙骗过去。
怪不得楚未帝最爱伶人,似这般勾魂男子,果然别有风味。
他没空听二人叙旧情,冷哼一声,自顾在屋子里四处查看。
卫昭有些尴尬的解释道:“玉笙莫担心,这位是南府监司大人,例行公事而已。”
秦玉笙微微摇头:“能替卫公子解难,是玉笙的荣幸。”
卫昭想起来此的目的,问道:“对了玉笙,你仔细给我说说那日完颜鸿找你的情况。”
秦玉笙有些厌恶的蹙了下眉,旋即便恢复一贯的清冷,他想了想,说道:“倒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日完颜鸿来梅苑特意点了玉笙的戏,唱完一场,又叫玉笙作陪。梅管事本来是推脱了的,只是完颜鸿不依不饶。”
“承卫公子的情,玉笙平日能得清闲。完颜鸿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处处与卫公子作比,还扬言梅苑看不起北燕的皇子,又说卫公子在盛京只手遮天云云。玉笙不过是个伶人,卫公子平日已诸多关照,若因此污了卫公子声名,岂不是罪过。”
“不过是陪着说说话,玉笙便叫梅管事应了。没想到那完颜鸿得寸进尺,竟强硬的将玉笙带走……”
秦玉笙说到此处,双目猩红,紧攥拳头。
卫昭才要上前安慰,长孙恪从后闪身过来,说道:“这么说来,果然是完颜鸿自己找事儿。”
秦玉笙调整了下呼吸:“完颜鸿来过梅苑几次,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听戏,只那日不知发了什么疯,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完颜鸿故意找本公子的茬,没安好心啊。”卫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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