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抬头看去,额头一滴汗水顺着下颚滑落在手背上,烫的他一个哆嗦。
“古金,北燕的勇士。北燕皇帝钦点你此行护卫四皇子,如今完颜鸿死了,你要如何交代?”
古金目光阴鸷的瞪着长孙恪,恶狠狠道:“杀死四皇子殿下的是齐国的人!”
长孙恪盯着古金的眼睛,忽然说道:“你确定你们的四皇子,真的死了么?”
“什么意思!”
“在你离开驿馆后,古方古林也紧随你之后跟了上去,你觉得他们想窥探什么,又在怀疑什么。”
长孙恪继续道:“哦,适才我有一点说的不准确。完颜鸿死了,你的确失职,但对你真正的主子来说,却是大功一件。”
古金瞳孔剧烈一缩:“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长孙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来齐国前,你一直在北境训练。北燕皇帝一封诏书将你调回,你才追随完颜鸿一起出使。而古方古林却是完颜鸿亲信侍卫,平日照顾起居多是二人经手。你是皇帝派来的人,他不好过多防备,只能不动声色的敬而远之。所以问题就在于,你与完颜鸿并不熟悉。”
“那又怎样?”
“完颜鸿入大齐境内之后便疾病缠身,一直不曾露面,就连宫宴之上也是薄纱遮面。痊愈后,面部恶疮留下疤痕,大家便自然而然的关注他的疮疤而不自觉的忽略了他本来的样貌。这样说来,似乎我们所有人都不曾见过完颜鸿的真实容貌。”
冷汗浸透衣衫,大团大团的疑云霎时间铺天盖地袭来,古金面色苍白。
“听风楼和你见面的人就是你真正效忠之人,如果所料不错,那个人就是北燕二皇子完颜祯吧。”
古金颓然瘫坐在地,面露惊恐。许久方才缓过神儿来:“我是皇帝陛下派来保护四皇子殿下的,我效忠皇帝,效忠北燕。齐国官府无故将我抓捕,此事齐国当给我北燕一个解释!”
“那好,我们便来说说董昱的案子。”
“董昱?”古金似乎有些印象:“就是鸿胪寺那个小吏?他死了关我何事!”
“听说你与他有过争执。”
古金哼了一声:“他既负责接待我北燕使臣,却常常找不到人,我不过斥了几句而已,已算是给足了齐国颜面。这种人若在我北燕,早就被抓起来砍头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冤枉你了?”
“既然知道冤枉,还不速速放了我!”
长孙恪却不紧不慢道:“古金侍卫,你似乎很急。不过这案子不结,作为嫌疑人,你还是踏踏实实呆在这里吧。”
古金目眦欲裂:“你!这就是齐国待客之道!”
长孙恪背过手,轻摇了摇头:“你也算客么?”
脚步声越来越远,在空旷的狱中回声却依旧清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轻飘飘的话:“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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