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般的闪电穿透云层,昏暗的山林登时亮如白昼,阿肆狰狞的看着长孙恪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山河倾覆,谁也逃不过。”
“唉!”
“唉!”
这已经是主仆二人第一百零八次叹气了。
卫昭托着下巴看着花厅外没有丝毫放晴预兆的天,百无聊赖的嘬着蜜饯,然后抬抬下巴,瞄准石阶下的水洼,‘噗’的一下吐出去。霍宝儿则坐在一旁小杌子上,吧嗒吧嗒的嗑着瓜子,直磕的口干舌燥。
主仆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谁也没有注意屋顶上那个颇显落寞的身影。
卫放正要过去,却见卫昀悄然落在那人身边。
“长孙大人,侯爷有请。”
长孙恪丝毫不意外镇国侯知道自己的行踪。他朝卫昀微微颔首,利落的转身落下。
卫儒正负手站在窗前,水汽随风倒灌,屋中一片清凉。
“长孙大人于我昭儿有救命的恩情,长孙大人若来侯府,侯府上下必盛情款待,何必独自呆在屋顶上,倒显得我侯府不讲待客之道了。”
“习惯了。”长孙恪说道。
卫儒瞥了他一眼:“本侯素来不喜拐弯抹角,今日请长孙大人到此只是想告诉你,昭儿性情单纯,但心思敏锐。你若想通过他来打探侯府虚实,大可不必。”
长孙恪目光沉静:“侯爷以为我接近令公子是有什么目的?”
“不然呢?”卫儒理了理衣袖,侧过身看着长孙恪:“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长孙恪忽然笑了一下。
卫儒皱了下眉:“你笑什么?”
“我笑侯爷和三公子不愧是父子,就连说辞都是一样。三公子曾说:除了至亲血脉,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除非他有所图谋。当时我告诉他,我的确另有所图。”
长孙恪抬起头,看着翻涌不止的大团黑云,轰鸣声夹杂其中,天地失色,万物挣扎。
“我说我图他一世安稳,喜乐无忧……侯爷信么?”
卫儒盯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要透过那张清隽的皮囊看透内心深处的真实。
“本侯,凭什么相信?”
“就凭,三公子信我。”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长孙大人的身份。”
长孙恪坦然笑问:“侯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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