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曾是楚国第一佛寺,占地甚广。寺中建筑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楚未帝残暴,百姓怨声载道,便是繁华如盛京,亦有遍地饿殍。当年齐国公伐楚,眼见着打入盛京城,护国寺方丈恐楚军负隅反抗,连累无辜百姓,便率武僧相助,使得齐军顺利入城,又安抚百姓归顺,立下大功。齐国公便将护国寺设为皇家寺院,又将周围相邻山地一并划给护国寺。
齐国公生母李老太君笃信佛教,常与当时的方丈论道。眼前这座禅院是护国寺专门为皇家留出的院子,依山傍水,清幽雅致。李老太君深信因果,是以虽单独修建禅院,却并不喜奢华,只叫方丈按护国寺的规矩来。
所以这座禅院虽景致好,但布局却与其他禅院大同小异。从二门进来是禅房,过三门便是眼前的客院。客院四四方方,共有客房二十一间,每面各七间,不分主次。每间客房都是一样大小,一样装饰,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升斗小民,在护国寺中都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将房间划分三六九等。既入佛寺,求的就是一个心静。
卫淑宁的房间是朝南一排中间的客房,余氏在她左侧,扇儿在右侧。刘嬷嬷等一干内监宫女分别安排在东西两排厢房。
“据长姐说,先头几天她状态很好,闲来无事还能与扇儿到后山散心。前几日下了场雨,不想长姐夜里着了凉,第二日便觉精神不佳,浑身乏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见着人多还嫌吵闹。昨日下午余姨娘邀长姐游湖,起初还挺有精神的,打发扇儿去准备茶点。许是病了几日,上了船又有些头晕,也没等扇儿回来,便叫余姨娘搀着她回客房去。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在前院客房了。”
长孙恪推开房门,房中布局简单,床榻上放置一张小桌,两旁有蒲团。除此之外,便是一副桌椅,桌旁设博古架,上面搁着几卷经文。
长孙恪随手翻了翻,并没有发现暗道机关一类。房间太过简单,一目了然。
卫昭推开后窗,探头向外望了望。窗外是一条并不宽敞的甬道,院墙另一侧种了一排榕树,是以这甬道靠墙一侧因常年清凉潮湿生了些许青苔。原本这处没有院墙,只是来礼佛的多为皇室女眷,才特意留了一座院墙。隔着院墙那边是禁军夜宿的院子。依照记忆,院中有座二层阁楼,戚武会在那处设瞭望台以便观察周围情况。
从此处只能透过榕树的缝隙隐隐看见阁楼的琉璃瓦顶,他又将目光放在甬道上。夏风一吹,甬道上的榕树叶被风卷起。昨夜混乱中,长孙恪从此处送长姐回来,甬道上有些杂乱的脚印,还有落了一地的榕树枝叶。
“院子里有内监宫女,后院又挨着禁军,前院有孙副将守着,当时又是白天,便是长对翅膀也飞不出禁军的眼线,你说长姐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卫昭又说:“小莫子找来时我还想着许是房中藏了什么暗道,当时我还十分笃定长姐必定还在禅院中。昨夜你假扮刺客,想必也摸排了戚武的防卫,这种情况下还能将长姐带出去,除非是戚武瞎了。”
长孙恪却道:“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之事,同理也没有铁桶一般的防卫。”
他从窗户翻出去,拎着卫昭的衣领跃过院墙,直奔阁楼而去。
卫昭抻着衣领,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见长孙恪愣怔,卫昭翻了个白眼儿,心道真是个不开窍的。
“你下回别拎着我衣领,你可以抱着我的。”卫昭边说便给他示范,拿过长孙恪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呐,就这样就好。”
长孙恪没应声,卫昭蹙眉瞥他一眼,却见那人耳尖微红,显然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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