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下意识的搓着手指,这案子牵扯太深,若处理不好,他这大理寺卿也到头了,搞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
沈愿心绪翻腾,陆瞻之妻乃清州崔氏嫡女,且皇上已传旨召崔家三娘入宫。陆瞻之弟陆鼎又是当朝相爷,皇上心腹重臣。这等情况下竟有人状告陆瞻,不是不怕死,就是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撑腰。
涉及两位朝廷大员,已不是区区大理寺能处决的事了。这案子还需再往上报。
沉吟片刻,沈愿着人将陈七娘关押。
他指了指大理寺少卿吴盛:“你亲自看守,没有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陈七娘。”
陈七娘从城门处一路跑到大理寺,路上不少行人都看到了。听说这女子状告的是当朝相爷的亲哥,光禄寺卿陆瞻,百姓们瞬间就想到出门极大排场的陆大人。
“拐卖女子可是重罪,陆大人这么有钱,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作何要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嘁,你当谁都是你,有钱怎么都行。谁家闺女谁不心疼,给人做妾那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做的事儿?”
“就是,别的不说,你就看这陈七娘,虽说狼狈了些。但那举手投足也不比京里小姐差。这样的人家更舍不得叫闺女跟了人做妾了。那些肯卖闺女的恐怕也养不出这等水润女子。陆大人能看得上才怪。”
“嗨,陆相爷一心为公,有这么个糟心哥哥怕是气都气死了。”
“你们不知,我早在祁县时就知道这位陆大人。他在民间官风一向不好,亏得是有个相爷弟弟,不然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果真如此?”
“我骗你作甚?那会儿相爷还不是相爷呢,陆瞻大人也只是个小县令,他都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呢,只是没人敢管罢了。后来娶了清州崔氏女续弦,愈发肆无忌惮了。”
“还有还有,一直跟着他的县丞手段更狠辣,他前几年在通州任同知,不知造了多少孽呢。”
“听说这陆大人但至一地为官,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百姓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有人就叹息:“陈七娘不过是弱女子,胳膊拧不过大腿,怕是熬不过去了。”
百姓就跟着叹息。
于是关于陆瞻为地方官时的恶行一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以狂风席卷之势蔓延了整个盛京城。
才从宫里与皇帝商讨立储大计的陆鼎刚到府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被外面的消息劈的外焦里嫩。
陆承逸更是忿忿:“爹,我早就说大伯这人不靠谱,在外头仗着您的名声不知做下多少恶事。如今可好,苦主都告到京城了。外头谣言不止,想必此时连皇上都知道大伯的光彩往事了。”
他心绪难平,又道:“爹这些年为官清廉,百姓看在眼里,都知爹的为人。好在百姓眼明心清,还知道爹是一心为公的好官。可若再任由此事蔓延开,爹的官声必受影响。爹不如拿了大伯审问,若他清清白白自然皆大欢喜。若他果真参与拐卖女子……”陆承逸恨道:“这可不是爹能护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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