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恪见他只是惊诧,并无异色,些微提起的心瞬间就回落了。
“这盛京城的人都以为我是长孙熠的儿子,接掌南府是子承父业。”
卫昭迷糊了一下,难道不是么?
长孙恪偏头看他,淡淡说道:“长孙熠是我杀的。”
卫昭瞪大了眼睛:“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长孙恪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熨帖极了:“你这么信我?难道不该觉得我是弑父的不孝子么。”
卫昭摇头:“如果你是,当年在小西山你就不会救我了。”
长孙恪心虚了一下,他能告诉他最开始他只是把卫昭当成诱饵的么,不能!
他咳了一声,道:“我其实也并不是长孙熠的儿子。”
如果说得知自己不是义阳公主的儿子让长孙恪如释重负了一下,那么在确定长孙熠也不是他生父的那一刻,是长孙恪活了这么久从未有过的畅快。嗯,划船时除外。
卫昭就懵了。
长孙恪解释道:“陆瞻案发后,盛京城中清除不少暗探,这其中竟还有山阴长孙氏的人。我当时不知这探子是脱离长孙氏的子弟所有,还是山阴本家留在盛京城的,便多留心几分。”
“这人倒是机警,我的人差点儿就将人跟丢了。不过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个探子来自山阴本家。”
长孙恪嘴角泛起一丝讥笑:“长孙氏自诩从不入世,却派暗探窥探盛京,我一时好奇,就着重调查了长孙氏。这一查竟叫我发现了一桩陈年旧怨来。”
卫昭喜欢听故事,尤其还是关于长孙恪的故事,不由得竖起耳朵。
长孙恪在石凳上坐下,道:“山阴长孙氏枝繁叶茂,当中以建立东临文馆的嫡支一派最为势大。长孙熠只是旁支子弟。长孙氏以文闻名于世,但却不强迫族中子弟学文。只是以文传世之家大多会延续家族风气,继续钻研学问。”
“拥有东临文馆的嫡支文风最盛。但嫡支一脉却在当年出现一个武学天才。而在此之前,却是旁支的长孙熠最为突出。本来旁支势弱,一直依附嫡支,长孙熠也并不在意名声被压制。但嫡支那位天才却不这么想。他总是寻机挑衅,长孙熠与他切磋几次,并不用全力,是怕无意伤到嫡支子弟,遭到嫡支打压。嫡支那位却当长孙熠看不起他,便当着全族的面给长孙熠下了战书,要公平的比试一场。”
“长孙熠没办法,只能接下。他知道嫡支素来心高气傲,唯恐赢了他会给自己这脉带来麻烦,虽不甘心,却也必须退让,不争第一。嫡支那位是存了一争到底的心思的,出手狠辣,不留余地。长孙熠为自保出手便重了几分。嫡支那位又是输不起的,二轮比试时使了阴招,造成长孙熠重伤。”
“嫡支理亏,送了不少好药材,并派了大夫过去。待长孙熠恢复后,突然自请除族,并趁嫡支那位公子历练时,将人挑断了手筋脚筋,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卫昭听的直发愣,怪不得南府的人各个心狠手辣,原来根源在这儿。他不由得偷眼瞥了下长孙恪,心道在北府大狱第一次见到这人时,可不就是一副清冷孤傲生人勿进的态度。一点儿都不温柔,还把他拎上马,颠的他心肝脾肺肾都要碎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