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遇一说,冯夫人就明白了。赵家早已没落,萧家因萧美人之事沉寂了不少,而谢家虽是庞然大物,却陷入麻烦之中不得脱身。
“可中宫还有嫡子呢!”
冯遇也纳闷儿这事儿。以前虽有重臣提议立大皇子,是因为大皇子居长且中宫无嫡子。而此时境况不同,竟仍有大半朝臣支持大皇子。冯遇差点儿以为他外甥私下搞串联了。
“反正这种时候小心谨慎些总没错。”冯遇按了按太阳穴,叹道:“爹那后院是该清理清理了,也不知是爹什么时候纳的妾,那女子家里头竟借着爹和大殿下的名头霸凌乡亲,幸好我发现的早,不然定要被御史参一本了。”
冯夫人立马燃起斗志,拍着胸脯保证:“儿子放心,有娘在家一天,那些小妖精就别想翻上天去。”
冯遇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让爹娘警醒着些,这事儿打眼一看便是有人故意撺掇设计。不过对上他娘灼灼的眸子,他还能说什么呢。算了,反正意思也差不多。
同样懵的还有大皇子李霐。虽然他一向沉稳,但在涉及储位之事时仍觉脊梁骨发寒,唯恐被谁推出去当了出头鸟儿。
于先生抽空觑了他一眼,见他心神不安,便道:“君子谋时而动,顺势而为。”
李霐猛地回神过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于先生也搁下书卷,打量着这个他一直都很满意的学生,不由叹道:“大势所趋,当有可为。”
第176章
李霐恍恍惚惚的告别于先生,沿着宫墙慢慢的走。
大势所趋,当有所为。
于先生是在告诉他,这是他的机会么?可太子之位应该是六皇弟的呀。
他用手轻抚这鲜血铸成的宫墙,脚下是沉淀百年的青石路。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是一个故事。青石红墙饱经风霜,不仅诉说着王朝的更迭,也同样昭示着这高高的宫城里如斗兽一般残酷的争斗。
他不想争,但先生告诉他他可以争。
李霐慢慢平复下心情,神情复杂的望了眼通正殿的方向。他心里清楚,争上那个位子,并不代表权势,而是一个责任。
名留青史他不敢想,但做一个于国有益的明君,或许他是可以的。
李霐捏了捏拳头,决定静观其变。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尽头,他低着头拐了个弯儿,一阵风吹来,一条丝帕迎风飘过,正好落到他脸上。丝帕上的味道让他极为熟悉,竟不由自主的用手接下。
身边伺候的张保忙警惕的向周围望了望,道:“大殿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快快丢了吧。”
李霐正在想他是在什么地方闻见过这气味,听到张保的话不由回神过来,将丝帕展开来瞧了眼,却见那丝帕一角用天蓝绣线绣了一缕清泉,细看下,在角落里还有一个细小的‘竹’字。
李霐忍不住心里一动,将丝帕折好塞入袖中。张保还要再劝,余光瞥见一个小内监神色惊慌的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是在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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