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把玩着手里的缰绳:“卫少将军聪慧,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怎么,朔州监军大人来此,卫少将军不打算让本官进城么?”
如此嚣张!
卫暄大手紧紧抠住城墙,青石在大力之下被捏碎。他抖了抖掌中碎石,朝身边亲卫点了点头。亲卫立刻飞奔至城门,着令守门军士开城门。
崔皓例行公事的在军中走了一圈。此时正是军中造饭时候,他探头看了眼锅中没有几粒米的粥,还有掺了糠的馍,不由啧啧嘴,道:“你们云州军就吃这个啊。在朔州城里,这可都是喂牲口的。”
卫暄攥紧拳头,若不是亲兵拉着,他这拳头已经打在崔皓脸上了。
“那就得问问崔监军为何无故扣押我云州粮饷了。”
崔皓道:“无卫侯爷军令,本官哪敢轻易派兵出城。万一北燕发疯攻打朔州该怎么办。”
卫暄冷声道:“本将派兵前往朔州接应粮草,也不见崔监军放粮,这又是何意。”
崔皓又道:“这也怨不得本官啊。如今正乱着呢,有人看到叛臣韩庆之子韩崇良同云州军交往过密,不可不防。所以本官这不是亲自来了么。听说这两日云州城又有谣言,说卫少将军勾结淮中韩庆呢。”
他往旁边瞟了眼,状似无意道:“怎么不见那位卫副将军?”
卫暄眼皮微微一抽:“无凭无据之事,崔监军竟也相信。”
崔皓拢着手道:“本官自然不信的,不然也不会只带这几个人就来云州城了。”
卫暄忍着怒意道:“崔监军也看到云州城的情况了,完颜敏五万大军围困云州,城中无粮,百姓又不得不安抚,崔监军还是尽早发放粮草吧。”
崔皓登上云州城北城墙,看着连绵不绝的北燕营帐。道:“前方战事吃紧,又值冬季,朝廷发放粮饷也有延误。本监军监管朔北六州,这粮饷也不能全可着云州城来。当务之急,还是当退敌啊。”
卫暄道:“敌人五倍之军于我,不可正面交战。云州城虽小,但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完颜敏围困云州多日,粮草也不会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等他们大军缺粮,自会退去。”
他瞥了眼崔皓,冷声道:“若朔州一开始没有克扣云州粮饷,本将自有把握守好云州城。”
崔皓撇了撇嘴:“所以卫少将军这是怪本官咯?哎,不是本官说你,卫家军声名在外,如今却只会龟缩城中,任由北燕军辱骂,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世人都言卫家军勇猛无敌,本官瞧着可不是啊。”
卫暄胸中怒气滔天,却为了粮饷不得不忍耐,他道:“打仗不是靠蛮力。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才是上策。”
崔皓就道:“打仗的事儿本官是不如你,可本官也知道,北燕完颜鸿突然撤军,这就宣告齐国同北燕的合作已经废止。如今卫侯爷深入北关,虽有杨笠把守穿云关,但战线拉的长,完颜敏这五万军若被放回燕州,势必会割裂穿云关和北关的联系,卫侯爷在前线更无支援,这难道是卫少将军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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